男人抬手指着那张照片，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眼角不断有泪落下，牵动着铁链岑岑作响，无力得让人心疼。
仿佛是察觉到江影明白不了他的意思，男人慢慢平稳情绪，指了指照片，随后示意自己的头发，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江影目光一凌，慢慢收回了手，转眸看向傅柏舟，心中已经知晓了答案，“方宇历才是买凶杀死银行行长的人。”
闻声男人猛地点头，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干得起皮的嘴唇细细地发着抖，旋即笑出了声，又恢复了一开始痴傻的样子。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幕后主使就是方宇历，可现在，他们没有充足的证据，贸然去抓捕，只会打草惊蛇。
“你还知道什么其他的线索吗？”江影再次将目光落到面前的男人身上，观察着他的微表情，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男人歪着头，神色懵懂，好像根本没有明白江影话中的意思，轻噘着嘴，仿佛是在思虑什么，江影也不着急，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次还加上了手势比划，一字一句地说给他听。
男人猛然间挺直了背，眼神中又亮了些许，抬手比划着一个方块，张嘴呜呀，江影凝眉看着，心中猜测，却总是想不出，男人见江影不明白，抬手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电脑？”
男人狂点头，随后又比划了一个房子，和一个椭圆状的东西，一切比划完毕，抬手伸出了一个“二”。
“你可以写下来吗？”江影眉头轻皱，这样猜来猜去的效率太低，可刚问出口，她就觉得自己言错了。
资料上显示，这个男人只是一个农民工，大字不识一个，事情发生之后，更是连话都说不利索，更别说是提笔写下来一个完整的信息了。
男人一怔，旋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抬手指了指江影面前的纸笔，眼神微亮，呀呀的说个不停，江影眉头轻皱，心中萦绕起一抹疑虑，随后站起身，将男人要的东西递了过去。
粗糙的手指拿起笔，男人细细颤抖着，好像一只塑料笔，有千斤重一般，他手腕带动着笔尖移动，画出来的线条都是弯曲折绕的，很是难看。
江影猛然间明白过来，男人这是想用画来表示他想说的东西。
十分钟后，一张白纸被递了过来，男人眸色中闪过一抹清明，看向江影的目光都带着祈求，后者明显一怔，没想到一个敢扮做小丑去杀人的人，竟然会流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画面要比手势比划明显得多，江影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男人要表达的是什么，他想说的是，电脑被藏在第三个犯人，家中的加厚浴缸底下的暗格中，而且旁边还有一个画面，好像是在说，自己不是杀人犯。
抬眸看向傅柏舟，江影将纸张递了过去，随后安排人，好好照顾男人，旋即就和傅柏舟一起，走了出去。
“现在就要去第三个犯人家中吗？”男人坐在警车后座，记好了安全带，看向江影，心中涌现一抹担忧。
事情越来越趋近于复杂的方向，自从那次劫持之后，谁都预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傅柏舟有些害怕了，怕江影会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