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反问:“你不也是条单身狗吗?”
“哦,对,我也是。”江诉声嘴角含笑,望着沈听澜的眼睛,剥了块糖给自己,“我酸了,得吃糖。”
“别酸了。”沈听澜笑意更浓,“一会老师查寝,快走吧。”
他们匆匆跑到宿舍楼,因为回来的晚,走廊里左右两间水房都被人占满了。反正要排队等,江诉声也不着急去洗漱,他来到桌子边,拉开校服上衣的拉链,只见他裤腰上别了两袋辣条、一袋话梅干、一袋干脆面,活像个走l私贩子。
“老江,我山海关呢!”杨晏从上铺探出头来喊。
江诉声伸手从羽绒服帽子里掏了两罐汽水出来,拿起一罐递给杨晏,嘴里嫌弃:“你真难伺候,汽水就得了,还非喝山海关。我请王叔帮忙进了两箱,你可得都喝了。”
山海关曾是华北地区常见的一款汽水,多是橘子味,装在细细长长的玻璃瓶里,大街小巷都可以找到它。近几年复产之后,也不及当年的火爆程度,价格比芬达要贵几块,一般小卖部里很少有。
“这不怀旧吗?喝惯了芬达,才念起山海关的好。”杨晏拿出先前准备好的保温杯,起开易拉罐,咚咚地往保温杯里倒汽水。他特意留了些给沈听澜,“澜哥,真正的滨海特产。气足,味正。”
“用不着你借花献佛。”江诉声拿起另一罐汽水给沈听澜,“你尝尝。”
沈听澜接过来,喝一口,唇齿间满是甜甜的橘子味。
等他们洗漱完,已经是十点。到了必须就寝的时间,学校里强制断了电,一片安静中,只有巡查老师的脚步声。
时间很晚了,沈听澜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闭上眼,沈青仪与谢知荣的面容便交替出现。一会是她在五金楼里同自己吵架,一会是他在车上说着关心自己的话,整个画面支离破碎、光怪陆离。
沈听澜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弯腰拿起放在床边的那罐汽水,喝了两大口,才缓过神来。
“澜哥?”
黑暗之中,沈听澜听到江诉声在说话,他似乎才睡醒一觉,声音轻得像梦。
“澜哥,你还没睡吗?”江诉声问。
“我一早就睡了,只是做了个梦。”沈听澜撒句谎。
“噩梦吗?”
“算是吧。”
“别怕,这儿还有我呢。我三岁开始看林正英,一身正气。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得滚。”
沈听澜被他逗笑:“我没梦见鬼。”
江诉声略微想想,换了套说辞:“你梦见哪个王八蛋了?好兄弟帮你揍他。”
这一次沈听澜没搭话,他靠着墙,侧目看向了窗台上的那棵虎耳草,它的花迎着浅浅的月光,有一种寡淡的美感。
过了很久,沈听澜又听到江诉声说:“澜哥,你是不是还没睡?”
沈听澜是想和江诉声聊聊天的,但又不愿江诉声陪着自己熬夜,就没有吭声。
江诉声仿佛猜到了沈听澜的心思,知道他醒着:“要不要我给你讲一个睡前小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
沈听澜叹口气,打断他:“我给你讲一个吧。”
“你说。”
沈听澜便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鸭子。它走在路上,不小心踩到了一脚泥巴。踩到泥巴的小鸭子跑的飞快,然后它跑累了,转眼间就睡着了。这个故事的名字就叫泥快睡鸭。”
江诉声调笑着开口:“这个睡前小故事真好听。”
“那你快睡呀!”
江诉声赶紧说:“睡了睡了,晚安,好梦。”
“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