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要沈风絮替她梳妆。
无非是想要借此敲打沈风絮,无论如何,她永远是沈风絮的嫡母,沈风絮必须遵守孝道。
可沈风絮仿佛不明白似的,面上笑容清甜温柔:“风絮自然愿意为母亲梳妆的,只要母亲不嫌弃风絮愚笨就好。”
“你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么会嫌弃呢。”大夫人慈眉善目地道。
于是沈风絮笑了笑,拿起木梳,走至大夫人身后,替大夫人梳理起了头发。
大夫人面上露出满足笑容,无论沈风絮再如何得意嚣张,只要沈风絮一日未出嫁,就一日是东宁伯府的姑娘,就一日要受制于她!
可沈风絮又岂会真心实意地替大夫人梳妆。
她用手指勾住了大夫人的一缕长发,然后,猛地一用力。
“啊……”
大夫人顿时吸了一口冷气,痛呼出声。
沈风絮看了看手里落下的一缕长发,唇角微微一翘,语气里却带着十足的歉意:“是风絮不好!都是风絮太过愚笨,这才弄疼了母亲,不过想来母亲宽宏大量,定然是不会责怪风絮的!”
一句话,顿时将大夫人要说的话给噎了回去。
她一点也不宽宏大量好吗?!
但沈风絮既然这么说了,大夫人只好深吸一口气,紧紧咬着牙,面色憋地通红,道:“无妨。”
“母亲真好。”
沈风絮这么说着,便又细细地替大夫人梳理起了长发。
大夫人攥紧了手指。
可,就在下一刻,沈风絮又勾住了一缕长发,又是一用力,便又有一缕长发从沈风絮的手中飘落下来。
“你——!”
大夫人再也受不住了,忙站起身来,转而对沈风絮怒目而视,可正对上沈风絮无辜又单纯的双眸。
“母亲。”她柔柔地唤了一声,十分歉疚,“都是女儿不好,女儿实在是太过愚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虽然母亲并不会因此责怪风絮,可女儿还是觉得很自责。”
大夫人一口气呛在了喉咙里,险些没有缓上劲来。
她什么时候说过不怪罪了!
可沈风絮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母亲明知道女儿什么都不会,却还让我来梳妆,想来是信任女儿呢,女儿尽管做不好,但母亲也不会责怪女儿。”
这么说着,沈风絮唇角一弯,笑意盈盈:“女儿会尽量做好的,母亲还是坐下吧,女儿继续为母亲梳妆。”
沈风絮面上笑容十分明媚,可落在大夫人眼中,却仿佛恶鬼一般,她哪里还敢在让沈风絮替她梳妆,忙推拒道:“不必了,你且去待着吧,我自己来。”
要是再让沈风絮梳一会儿,她怕是没有头发了。
沈风絮却抬手按住了大夫人,道:“那怎么行,母亲的身份何等尊贵,怎么能劳烦母亲亲自动手呀,母亲若是不信任女儿也行,便让女儿身边的丹砂来吧。”
丹砂快步走了过来:“婢子在。”
乍听丹砂之名,大夫人一时间觉得头皮发麻,背脊也是一凉,试问东宁伯府上有谁不知道丹砂的名字?赫赫有名的无良泼妇啊!
若是让丹砂前来梳妆,还不知道会将她弄成什么样!
“不必了!我自己来!”大夫人喝了一声,“红曲!”
可红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