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后的鹿鸢却更不知自己该如何存在,她整个人靠在一旁,显得胆小又乖巧,急忙上前倒了杯茶水的人,似乎没听到什么动静,他微微转身,瞧着那怕生生的丫头,整个人显得越发生气。
“不过几日,阿鸢便把朕忘的如此干净透彻了…现如今,还得故意弄得如此生疏吗?”他声音微微上扬,似是故意着白说着便是想要让这姑娘心中愧疚。
他好歹在这养心殿时常想起她,生怕这姑娘在那东厂便是过的不安好,又害怕像是容锦那样性子的人会多少吓唬到她。
今日也是突然间察觉外面有些响动,他日夜疲劳,便是想出去散散心,宫门还未打开,透着窗户,就看着那站在雪地里一直发愣的人,久久不得回神。
他像是突然间心中一颤,似是有些难过,虽然嘴上什么都不说,可是撑着伞去到她跟前,还是会忍不住的气愤。
鹿鸢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角,恍惚的动了动身子,便是瞧着他拿着一杯茶水放置到了她的眼前。
“奴才……”
“不许说我不高兴的话!”
他突然制止,抬眼望去,那眉目之间的一丝温柔,继而转变成了满满的怒气。
他少见这副样子,鹿鸢心中害怕,便是被这句话也是吓得立马伸手揭下了茶水。“谢陛下。”
殿内突然的安静。
平复了心情的小姑娘站着原地,外面风雪不小,她这样一路跑了出来,也能瞧见那发丝雨衣少,被打湿了不少。
御宣整个人忙前忙后,这会儿瞧着她状态不对,又是急匆匆的拿了一件擦拭的干手帕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珠水。
她本是有些抗拒,只是御宣带着几分无奈,匆忙便是开口。“头发都已经湿透了,若是不及时擦擦的话怕是会得风寒…
这几日正一直忙于朝政之事,便是许久都未曾休闲,也好些日子没瞧见你来…本以为你不会有事,如今,可是后悔了?”
他不问什么事,可也知晓这姑娘定是受了委屈。
“奴才无事的,多谢陛下关怀!”她执拗,哪怕是哭过了,如今在他眼前也是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她不愿说,他又能如何?
“你若不愿在东厂,我现在就下旨把你要回来,你觉得可好?”他手中力道很轻,一点一点的正给她温柔的擦拭着,可这些话语,却全然被他拒绝,拒绝的明明白白。
“奴才没有不愿!奴才一切都好,陛下无需担心。”
当初为了活命,她便是许下了要做牛做马的承诺,就算宫人都以为是督主要她过去,可是…这又何尝不是她应当做的,刚刚的事,她也明明知晓并不是他的错,却是跑出来时,等反应过来才发觉居然来了养心殿,她并不是来诉苦,只是自己也未曾想到会来到这里。
鹿鸢后退了步,拉开二人的距离,低着脑袋,便是回应的很果断。
“奴才在东厂,没受任何委屈,督主大人极好!奴才也极好。”
她第二次回绝了他这番话,站立不动的人手中还握着染湿了的手帕,他捏紧了几分,目光垂落,似乎有些失望。“嗯…罢了,既然你如此说,朕也不强求你。”他笑了笑,像是已经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