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院使不是说了,公主若是用他所教之法没有把胎位纠正过来,他就只能手动调整了。”阿妩觉着比起过于紧张不安,放松心情是最主要的,“江院使可是很厉害的,定不会让公主有事的。”
“阿妩说的甚对,我现在一点都不怕,你也别怕,嗯?”
紫屏笑着点头,担心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关于这一点,江绍时刻记挂着,虽然今日太医院有些忙,但他还是相对以往早些出了皇宫前往公主府。
本来查看孕肚胎位是不该他来的,虽是太医但终究男女有别,把脉已是最大程度接触。
但女医来不得,况且就算来得了,也断然不敢手动调整胎位,一个不小心出点什么事,就是死罪。
就算是江绍自己,其实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何况她人呢?
这个时候人命关天,孩子胎位调整不过来大人孩子都有可能活不成,还有什么顾忌。
慕氏只让他尽全力,又不会有外人知道,不用避讳。
因此这回见着了苏提贞,如之前那般用手在她腹部查过后,他摇了摇头。
江绍来的时候沈既白已经回来了,避免相见的他在净房门后等待。
听到要转动胎位,他屏气凝神着,忐忑不安。
明明时间不到一刻钟,沈既白却觉得犹如一个时辰之久。
“可算是转过来了。”
当听到江绍如释重负说出这话时,沈既白也跟着松了口气。
沈斐从密道口出来,见他立在那里,刚要说话被示意不要出声。
等江绍走了,沈既白刚要出去被沈斐拉住,“三爷,紧急要事。”
“何事?”
沈斐在他耳边说道:“内宫传来消息,说三殿下不知何故突然昏迷不醒,估计江院使出了公主府就会接到消息进宫。”
“突然昏迷不醒?”沈既白沉下脸,声线略低,“速速让东昌宫的人前往宫墙处寻找地面有翻动过的痕迹,将地下掩埋的东西挖出来。”
之后他当即从净房出去,“阿妩,你马上进宫去见皇后娘娘,让她立刻借为三殿下祈福的名义去万安殿一趟,就说神像周围有不好的东西让她找到带出万安殿。”
“母后今日未留宿我外祖父家吗?”
沈既白回道:“下午就已与陛下一起回宫了。”
阿妩什么也没问,当即去照办。
紫屏去准备饭菜,内室剩下夫妻二人,苏提贞询问:“宫里出什么事了?”
“三殿下突然昏迷了,不过是装的罢了。”他拉起被子给她盖好,“很明显,他想借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儿来栽赃嫁祸太子殿下。”
苏提贞顿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苏慎言虽然未用此招在苏慎司身上,但在前世却是用此计谋抄斩的冯家。
“这必定是父皇准许的,朝堂上抓不到太子的把柄,又害不了他的命,只能走别的路子了。”
“我也这么以为,不过,这计策出自柳元安之手。”
对于这一点,沈既白坚信不疑。
苏提贞望着他,“太子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有事的,我们等消息就是。”
刚用了饭,阿妩先行回来了,“奴婢去凤赏宫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知道此事了,说万安殿已经清理过了。”
“这么快?”沈既白断定,“看来太子殿下对此事的警觉性挺高的。”
随后沈斐回来证实了他的话,“三爷,东昌宫又被揪出了两个三殿下的内应,正是这二人在东昌宫的宫墙处掩埋了三殿下的衣物与名字生辰,里面还泼了动物之血。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栽赃太子殿下诅咒于三殿下。”
沈既白冷笑,“若这般管用岂不是让某些人肆意滥用不尽了?只怕是他早就给太子殿下用上了。三殿下比谁都清楚这么做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损害,不然又怎么会愿意演这出戏?只是这寓意的确不好,平白无故给人增加害人之帽。”
“三爷说的是。”
有惊无险让苏提贞心里踏实了,“之前东昌宫里面的人已经被太子剔除的相当干净,又冒出两内应,要么是之前隐藏的够严实要么是被新收买的。”
沈斐道:“是之前就隐藏的好还是新收买的不得而知,确认是他们行的事后就立刻做了处置。”
“如此甚好,反正也不能指望这二人派上什么用场,他们本就是东昌宫的人,言辞不能被人信服不说,若闹大人人皆知东昌宫埋了那些东西,岂不是自送把柄给苏慎言?父皇定是最想看到那个局面,因为那样就可以在明日早朝上废太子了。悄无声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才是最佳的。”
想到苏慎言得知失算的表情,她心里舒坦了几分。
不知是不是受此事影响,到月底时,她已做了六次噩梦。
被人拿刀追杀,被人放毒蛇,被人绑走……
虽然是各种各样的噩梦,但都是有人要害她的命。
除夕的傍晚,内宫在举行家宴,沈既白本想陪她在公主府用年夜饭,但高氏去寻了他。
自差点被实行家法后,他已多日未回过沈府了,想着今日怕是也不会回,高氏就过来了。
有事外出的理由并不能让她离开,得知母亲在正堂屋内等,等不到他就不走,沈既白在苏提贞的规劝下回去了。
“你父亲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得知我要来寻你,他对我说势必要喊你回去。”
“不会给我布了什么圈套吧?”
高氏伸手拍打了一下他,“你这孩子,把你父亲想成什么人了?”
沈既白笑,“我这不是说玩笑话吗?”
“让你喊那女子一起回你也不听,你究竟要藏到什么时候?是不是长得太丑你怕我们被吓到?”高氏对此事很是不满,到现在连儿媳长什么样都不知,害的旁人问起时,她只能笑呵呵的说假话,称自己自然是见过的。实则呢?见过个什么?是圆是扁都不知晓。
“她不丑。儿子是怕三殿下得知她的长相害她,还请母亲不要责怪。”沈既白又道,“实际上那次您见到的裴钦女人就是,是儿子让裴钦帮忙瞒下了。”
话一出胳膊上又挨了一巴掌,“你真真是气死我了!你实话说,她究竟是不是哑巴?”
“不是。不过,是儿子让她装作的哑巴。”
“九月二十几那会儿我瞧她都怀五六个月了。”
沈既白不急不忙的瞎编,“儿子四月底离的京,到外地没几天就让她怀孕了,您那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四个月的身孕。”
“没几天就让人怀孕了?你怎么那么厉害呢?”
他微微一笑,“就是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