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克制着自己的语气,淡淡的说:“有什么事进轿来说吧。”
女子进来把帷帽取下,不是苏提贞还能是谁。
她小声道:“装模作样。”
沈既白搂住她的身子,低笑问她,“今儿不是见面的日子,怎么来了?”
她的唇在他耳边轻声说,“想见你,就去凤赏宫跟母后悄悄请了旨出来。”
“身边没跟人怎么行?”沈既白不许她再这样,“那次你一人在宅子外等,私下我不是说了让你以后身边务必带着人吗?”
“带人太显眼了。”
“显眼就初二与十六再见面,什么能比你的安全更重要?”沈既白紧握她的手,“岭平那次的事我不想你再遇到了,我也不想再经历了,你不知我有多害怕。”
“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听着她温软的声音,沈既白的疲惫减去一半,“好饿。”
“回家给你做饭吃。”
“那就有劳夫人了。”
“客气。”
两人不约而同轻笑了起来。
他在朝堂为她做事,身为妻子虽不能整日在家为他做什么,但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心。
饭后洗漱结束,苏提贞在沈宅这边为他宽衣,“今晚夫君无需主动什么。”
沈既白哑然失笑,“怎么呢?你来?”
“我不可以吗?”苏提贞双眸柔情似水,“夫君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我亦同样。”
这让沈既白太受宠若惊了,既欢喜又激动。
让他没想到的是,惊喜还在后面。
“三爷,老爷来了,人马上进正堂门口了。”
沈斐知道好事兴头打扰不得,但他若不赶紧通知,等沈可茂来内室门口听到动静就不妙了。
“说我已经睡下了,让他有事明天再说。”
听自家主子呼吸不稳,沈斐说了句是,立刻对进门的沈可茂说:“老爷,三爷已经就寝了,说有什么事让您明天再说。”
“我就知道让人喊他回去肯定喊不回才来的,睡那么早做什么?让他马上给我起来!”
沈斐再去通知,得了一句等着。
让老子等儿子,这……
沈斐琢磨了一下,讪讪一笑回沈可茂,“三爷累了一天发困的不得了,他让老爷您稍等他一会儿。”
“就他累?我不累?”沈可茂起身去了内室门口敲了敲门,“赶紧给我起来。”
沈既白的手轻轻抚着苏提贞的发丝,极为小声的对她说,“继续。”
全然不顾门外的老父亲。
门外的沈可茂一而再再而三的敲门,就是没把人喊出来。
大约等了有半个时辰,等的他火气都上来了,沈既白终于出门了。
他面色绯红,眼神中带了几分还未完全褪去的柔意。
“让父亲久等了。”
“你还知道出来?”沈可茂瞪他一眼,“三催四请的,就那么困?”
沈既白懒散坐下,“父亲说重点。”
沈可茂道:“黎屹与左暇二人弹劾候洪林之事惹怒了三殿下,这两人一点都没知会他擅作主张,以后定会被针对,你与黎屹走那么近没什么好处,以后离他远点。”
“父亲这是让我也针对他了?”沈既白拒绝,“他做了他认为对的事,我不会对他有任何偏见。”
“三殿下私下传唤他们,他们都胆敢不去,这是公然违背三殿下了,你以为他们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沈可茂告诫他,“你不要给我无事生非。”
“黎屹有没有好日子过都是我多年的朋友,这一点不会变,父亲多说无益。”
沈可茂想到自己听到的传言,“难不成你真的有心于他?”
沈既白微微皱眉,“怎么可能?父亲怎也听信一些不实传言。”
“你最好不是。”
“父亲想什么呢。”他一脸不悦,“不可能。”
“希音有没有跟你联系?”
“没有。”
沈可茂愁眉不展,“她若是跟你有联系了,你告诉她,我不会再逼她嫁去惠宁王府了,让她早点回家。”
“若真与我联系,只怕她也不会信,会以为父亲在诓骗她回家。”
“用得着诓骗么?三殿下已承诺为父,若得到太子之位,必定让希音做太子妃。”
沈既白思虑了一下,“柳宗晨欺负希音的事儿,他不在意?”
“三殿下说此事他仔细询问了柳元安,对方告诉他只抓了衣领其它没有什么事,三殿下不予计较,只说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
“如果她跟我联系了,我会把您的话转达给她。”
沈既白推开内室门时,苏提贞刚躺床上,“走了?”
他朝床边走去,“嗯,你都听见他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