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吴老夫人气的手直哆嗦,“你母亲真真是白生养你了!”
“怎么会?”江绍坚决不承认,“母亲活着时,我从未忤逆过她。她病重时,我为了帮她治病付出很多心血。她病故后,我亦在心里时常想起。只是没了的人已经没了,难不成让父亲后半辈子死守着母亲的牌位吗?父亲与母亲相敬如宾那么多年,他若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再娶?”
吴老爷子骂道:“你个混账,我与你外祖母这般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你真是读医书读傻了,给人治病却治不了自己!”
“我们兄妹若有能力,何须依靠父亲存活?若没能力,父亲也扶不上墙。父亲身在官场,他的辛苦你们又知道几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江鸿眼睛湿热,温暖热了他全身。
“管家,送客。”
这是直接赶人了,吴老爷子站起身,甩了一下衣袖冷哼一声先行出去了。
吴老夫人抬手擦了擦眼角,“小绍,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你母亲若有知,怕是恨不得从未生下过你!”
“外祖父、外祖母才真正的让我失望,以为我们兄妹好的名义来阻拦父亲的婚姻自由,这算什么?”
“我说不过你,我不与你说,以后你也不要再来吴家,我们就当你母亲没生过你!”
江绍看她怒气冲冲的走了,去餐桌边坐下。
范氏因为心里有气也不给他盛饭直接回了自己居住的房间。
江鸿给他盛的饭,他坐下,“没关系吗?”
“父亲是指以后不再去外祖父家吗?”他摇头,“没关系,不去便不去罢。”
江鸿缄默片刻说:“父亲很感动,也很开心有你这样的孩子。”
江绍见他眼眶湿润,“您这么多年不容易,我都看在眼里,您的人生,您自己选择。”
他冲儿子一笑,低头继续吃饭,这顿原本没什么胃口的饭,忽然变得特别好吃。
*
四月十六是苏慎司的十七岁生辰,苏清修送了一个生辰礼,给他换了一位老师,让裴丞这位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做他的老师之一。
这的确是礼物,此消息一出,三皇子的众多追随者觉得这操作着实让人迷惑,纷纷猜不透苏清修到底要干什么。
就连裴丞自己都十分的郁闷,虽然他是文武全才,但他效忠的是三皇子,让他去当太子的老师,这不是让人为难吗?
收到圣旨后他去面见了苏清修。
“陛下,臣有些不明白。”
苏清修并未跟他解释什么,只说:“朕考虑再三才选择你,非你不可。”
裴丞反复思量他这句话,带着试探的用意答道:“臣必当尽心尽力。”
说完他仔细观察苏清修的神色,只见他表情如常,裴丞重新把头低了下去。
从泰宁殿出来回到衙门口,见裴钦从里面走出,“找我?”
“不然你儿子我会出现在这里吗?”裴钦低声问,“父亲,陛下是何意?”
“跟你无关,忙你的去。”
裴钦一听急了,“怎么跟我无关?关系可大了!”
裴丞走的快,他在后面追,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喊着,“父亲,我最敬爱的父亲啊,您慢点走啊。”
裴丞想一脚蹬死他,心烦意乱的他回头怒瞪裴钦,“叫什么?有哪个人不知道我是你父亲?”
“您要是不解答儿子心中的疑问,儿子怕是出不去这兵部衙门了。”
“咋的?你要自断双腿?”
裴钦干笑,“那倒不会,可能会憋闷而亡。”
“跟我进来。”
收到命令,他加快了步伐。
裴丞把苏清修的话说给了他知道,“难揣圣意,为父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这样。”
“父亲成为了太子殿下的老师,三殿下那边以后还会如以前那般对父亲百分百信任吗?只怕是要生出嫌疑啊。”
裴丞的心情沉闷不已,“不知道,也许吧。”
“儿子认为此事跟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