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会之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一看来电显示，厉衍瑾的眸光，微微一动，很快又恢复到平静。
转瞬即逝。
厉衍瑾站了起来，拿过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他接了电话：“初初。”
语气平常，温柔，但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生疏。
夏初初握着手机，听到里面传来厉衍瑾先生的声音，他一开口，她这心里就这么的颤了一下。
“是我，厉衍瑾先生，你……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不方便就不会接了。”厉衍瑾说，“你有什么事？”
以前，他是从来不会这么说的，只要是夏初初的电话，不管他在做什么，只要看到了，第一时间就会接。
而现在，他说，不方便就不会接。
夏初初压下心里的淡淡难受，轻声说道：“是这样的，我爸爸回来参加我的婚礼了，然后他说……他想见你一面，一起吃个饭，不知道厉衍瑾先生你，有没有空？”
“夏志国？”
“是的，厉衍瑾先生，就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我看一下工作安排，应该是有时间的。”
听到厉衍瑾先生这么说，夏初初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就这么的拗上了，说道：“其实也没事，你要是没空，不见面也行。我回头跟爸说一声就行了。”
反正，她也尽到了她的能力，是厉衍瑾先生不答应，她也没有办法。
“初初。”厉衍瑾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又耍什么小脾气。”
夏初初本来就烦躁不已的心情，顿时被这一句话，如春风细雨般的，给化解了。
他听出来了，她在耍小脾气。
最熟悉她的人，还是厉衍瑾先生啊……
这种多年以来培养的默契，这些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听得懂的语气，厉衍瑾先生都懂。
“我……我没有。”夏初初虽然有些触动，但是还是否认了，“我能耍什么脾气。”
“我刚刚说，看一下工作安排，能不能腾出时间，是在告诉你，你就这么转告夏志国就可以了。这样，他也不会为难你了。”
夏初初一愣：“厉衍瑾先生……”
“他想见我，肯定是有目的，他又拜托你，你是他的女儿，不可能不帮他的忙。但，如果是我不愿意见他，你也就没有责任了。”
“你……原来，你都懂。”
“当然懂。”厉衍瑾说，“人情世故，初初，你还得学着点。”
“那厉衍瑾先生，你……不打算见我爸爸吗？”
“不见。”厉衍瑾拒绝了，“他和妍姐已经离婚了，所以也和我们厉家没有任何关系。见或者不见，没有什么意义。”
夏初初只好应道：“嗯，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复我爸。”
厉衍瑾却不放心，又嘱咐道：“如果你把我的原话告诉了夏志国，他还是执意要你来找我的话，你就答应下来。”
“厉衍瑾先生……”
“到时候你告诉我，我会安排时间。”
夏初初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热热的：“厉衍瑾先生，我，我我，我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这个电话，也应该挂了。
再说下去，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发颤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