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虞枝不懂。
“或许是枝枝小时候与他有交集。总之,若要报仇,这一点很重要。他对枝枝的防备心没有那么重。如此,才有机会接近他。”
“接近他做什么呢?”虞枝还是不明白,“我要的是他遭报应。”
“接近他,让他信任,让他敞开心扉,让他……”恒琮道,“总而言之,谢叔容与其背后的谢氏太过庞大,我们只能慢慢来,接近他才能知道他有什么弱点,才能知道什么事会让他心痛,才能报仇。这叫对症下药。”
虞枝似懂非懂:“可是,恒哥哥,我恨他。我一看见他,就恨不得咬死他。”
恒琮:“不着急,我们慢慢来,郡主听我的便是。”
他的目光深而远,每次看到这种神情,虞枝总觉得恒哥哥离自己很远。
她抓住恒琮的胳膊:“恒哥哥,你别难过,我听你的。”
*
五月五日天晴明,杨花绕江啼晓鹰。【注】
虞枝躲在床上,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郡主,快起来了,奴婢给您备好了雄黄酒。”碧喜去扯她的被子,劝道,“郡主再不起,给谢府送礼之事怕是又被那边院里的人截走了。”
虞枝没有让她知道芍药之死与谢府有牵扯,只告诉她遇到了山匪。芍药落入了山匪手中。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稀罕过端午送礼之事,如今只是冷笑:“她爱去便让她去好了。”
虞汐还不知谢叔容的真面目,她倒是期待,虞汐落到谢叔容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可即使她再不喜欢庾夫人跟虞汐,再不想跟她们一起吃饭,也还是被南康王派人抓到了主院。
“平日里请不动你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端午节你也耍性子,礼数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虞枝坐在桌边,自她踏进这里,南康王便一直说她。旁边庾夫人和虞汐心里不知多高兴,都在看她笑话。
她胸脯上下起伏,将筷子一放,瞪着南康王:“哪门子的礼数?让本郡主跟小妾与庶女同桌吃饭的礼数吗?!”
“砰!”
南康王拍了一把桌子:“再说一遍?庾夫人从小养你长大,虞汐受你欺负,处处忍让,你便是这样回报的!”
虞枝手指攥紧,心里疼得要命,她拼命呼吸,将鼻子里的酸涩压下去。
“我欺负她们,是啊,我就欺负她们,我是郡主,她们一个贱妾,一个庶女,下贱至极,我就欺负她们怎么了!”
“啪!”
南康王气得发抖。
虞枝脸色雪白,偌大的巴掌打在脸上,皮肤瞬间红肿了。
她心口疼得厉害,咬牙瞪着南康王,全身都在发抖:“我讨厌你!”
她一把将桌子掀翻,转身跑了出去。
碧喜忙追上去:“郡主!”
南康王手腕一僵,没料到虞枝当真挨了这一巴掌。
以往她能跳到他头上来。
“王爷,是妾身的不是。”庾夫人脸色有些白,“妾身去给郡主赔罪,是妾身失礼了,害得郡主挨打,妾身心里难受。”
“不必了。”南康王看着一地狼藉,“好好一个端午闹成这样。她是小辈,哪有长辈给她赔罪的。别管她,无法无天!”
“爹爹。”虞汐上前一步,“爹爹,今年的端午礼有何安排?”
南康王想起方才虞枝眼眶都红了,道:“除了谢府,其他仍由阿汐去派。”
他摸了摸虞汐的头:“枝枝若是如阿汐一般懂事便好了。她顽劣不堪,只能让你受累。”
虞汐一笑:“能帮爹爹分忧女儿很高兴。”
“只是,”她道,“谢府为何不送了?”
“还是阿汐细心,若是换了那个没法没天的,才不会操心这些俗事。”南康王脸上有了笑容,他摆了摆手:“不过,谢府今年由枝枝去送,阿汐不用多跑这一趟了。让她且去受累。”
虞汐垂下了头:“阿姐方才挨了那一巴掌,恐怕要赌气好几日,她今日愿意去派礼吗?”
“由不得她。”南康王提起虞枝脸色便沉了下去,“我会让她去的。”
说完他便出去了。
虞汐抬眸向庾夫人看去。
“母亲。”
庾夫人道:“王爷让你送便好好去送。”
“可是母亲,谢公子——”
“这是你该提的?”
虞汐低眉敛目,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是。女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