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的脸烧得厉害,她低下头,嗫嚅道:“恒哥哥,你说什么呢。”
恒琮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都怪枝枝太好玩了,总是忍不住逗你。”
他说了句:“抱歉。”并没有一丝诚意,反而戏谑成分居多。
虞枝抿唇,有些垂头丧气。
她想鼓起勇气问恒哥哥是不是对她有一分喜欢,但她不敢。
她怕问了,便连见也见不着他了。
*
恒琮在别院里养了三日,第四日虞枝去看他,只看到了桌上的字条。
为了不牵连王府,他昨夜已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虞枝眼眶红了。
她想到什么,抱上桌上的长耳瓶大步往外走,临走前听恒哥哥的吩咐,将字条烧了。
“碧喜,抬梯.子。”
碧喜不知她要做什么,让下人搬着梯.子跟上她。
结果就见郡主又去了那株梨树旁边。
一场大雨,梨花已经谢了,墙下仍能看到零落泥土中的白色花瓣。
“扶好了。”虞枝将裙摆打了个结,一手抱着瓶子,一手抓着梯子往上爬。
碧喜如今对谢家公子的印象于忌惮敬畏中加上了害怕,劝虞枝:“郡主千万别冲动。”
虞枝心里天人交战。
她对谢叔容一直是厌恶的。
她讨厌刻板严肃之人,他完全就是。
她看到身上那些浅浅的疤痕,就想起挨的打。心里对谢叔容的厌恶更加深一层。
这些厌恶,在他们谢氏杀了恒哥哥的父亲面前,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这个人冷血无情,心肠狠毒,她以前是厌恶他,如今是既讨厌又害怕。
虞枝深吸口气,脚踩上一阶,目光向树下看去。谢叔容果然在那里。
这次,他几乎是同时发现了虞枝。
谢叔容抬眸,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郡主。”
虞枝挺起胸膛,睁大眼睛与他对视。
看着他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她只觉得反胃。
好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她的手一松,怀中青釉长耳瓶从墙上坠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谢叔容眉头皱了起来。
“你——”他目光有些冷了。
虞枝心中痛快。
本来她并不确定这是谢叔容心爱之物。毕竟堂堂谢府,比这个贵重的东西多了去了,谢叔容从小拿古董摔着玩儿的,怎会稀罕这个。
但是几次遇见谢叔容,都见他看这个瓶子,她才觉得此物对他,或许当真不同。
此时见谢叔容脸色冷了,她心想,果然是他心爱之物。
“郡主如此对待御赐之物,此乃不敬。”谢洵看着她道。
虞枝假装抹眼睛:“是你吓我的!我要告诉皇伯伯,你害我摔了!”
她哭着爬下梯.子,拉着碧喜等人跑了。
巫九忙去拾瓶子碎片:“公子,这——”
谢洵目光落在那些碎瓷片上,抿唇:“找个匠人,看能不能补起来。”
“是。”巫九有些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