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幅情景,就算告诉她,是康熙的罪责,想必也无人相信。
“万岁爷。”她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请罪,又赶紧给他解开汗巾子,刚一起身,便忍不住跌坐在床上。
大腿像是被强行劈叉,疼的不要不要的。
蹙着细细的眉尖,她看着黑着脸的康熙,觑着他的神色,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又不是现代,她既不能提裤子不认账,也不能装没这回事。
“嘤。”她坐在床上哭。
太惨了。
世间谁能比她惨。
哪怕睡个太监呢,她也能摆平。
康熙原想发作,可她眼角眉梢尚带着媚人的春意,脸颊染着轻红,觑着他的神色,只打雷不下雨。
怪可爱的。
“罢了,此……”
“就当没这回事吧。”苏荔眼巴巴的看着他。
后宫有什么好,她一想就觉得生无可恋,简直人生没了希望,睡过皇帝,她还能出宫吗。
康熙方才还缓和下来的情绪,登时又被她气的要爆炸,恨不得立马吞几颗强效救心丸。
“呵!”他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并没有多说什么,然而两人有了勾连,那眼神和动作就不一样,面对苏荔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带上几分优容。
原先就因着系统的事儿,而对她不同,这一遭,更是所有人都发现了。
夏蝉凑到她身边,愁的跟什么似的:“殿里近来都在传,说是您……不得万岁爷喜爱,马上要失宠了。”
这点子优容在大家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有踏踏实实的进位等,才算是宠爱。
毕竟那日万岁爷打从抱厦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眼睛的都看到了。
但这么久过去,没有丝毫风声处理,大家难免嘀咕起来。
“不就是个宫女么?现在这待遇谁比得过?”
是她自己说就当没这回事儿,不想入后宫,没有任何根基,万岁爷也不见得稀罕她,入了后宫那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夏蝉抿了抿嘴,没多说什么,只低声道:“您心里有数就成。”她总觉得苏荔会有大造化,必然不会只屈居在抱厦。
两人交谈过后,苏荔又当没这回事儿,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今儿这焖鸭掌不错,很是好吃,明儿要吃卤的。”打从她享贵人例后,这伙食进一步提升。
“成。晚间跟御膳房说一声。”夏蝉应下。
正说着,就听魏珠道:“这是两角斜缎,送至贵妃处。”
苏荔捧着托盘,和夏蝉一道施施然往承乾宫去。到了以后,不禁呼吸一滞。
她先前来过承乾宫,又在这里遭过罪,可以说印象深刻,当初的承乾宫何其繁华,生气勃勃,到处都透露出贵妃的气势。
但现在这一切都变了。
依旧精致奢华,但缺了一股蓬勃向上的生机,像是没人住的房子,失去了人气以后,就破财的特别快。
佟贵妃立在廊下,消瘦露骨,宽大的旗装空荡荡的,透着几分凄凉心酸。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您万福金安,今儿奉万岁爷的命令,给您送两角缎子。”
苏荔躬身,低声道。
“放下吧。”佟贵妃垂眸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晃了晃身子,快速的奔过来,捏着缎子,痛哭出声。
苏荔记仇,永远记得她那日想要她的命,可瞧见她这样,还是有些心酸。
皇后去了,好像她也跟着去了。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
等回乾清宫以后,康熙见她回来,就随口问:“她可还好?”
苏荔抿了抿嘴,神色复杂。
定然是不好,她那副神态,哪里像好的样子。
康熙搁下朱笔,像是来了谈兴,低声给她解释皇后和贵妃之间的爱恨情仇。
皇后和贵妃两人,年岁接近,打小一块长大,甚至都因为地位原因,平日里交集圈子也是重叠的,慢慢的两个小闺娘就走到一起。
她们会同吃同睡,碰见什么好吃的定要奴才给对方一份。碰见好玩的,也要巴巴的送过去。
若遇见事儿,都是要第一个挺着胸脯上前给对方撑腰,可以说关系很好。
后来入宫了,并没有影响两个人的感情,她俩还时不时的凑到一起。联合起来跟康熙对着干,说起来两个都是沾亲带故的表妹,又是皇后贵妃,等闲还真不会下他们两个的面子。
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好。
康熙也以为,他的后宫会一直平静下去,直到十六年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变化。
两人经过此事,彻底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