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禀报之后,徐盛心中大惊,刚刚因为喝了几杯酒而产生的朦朦醉意顿时就清醒了大半,当即是起身道:“七皇子殿下来了?快随我一同出迎!”
徐盛如今虽然是得意忘形,但终究还记得自己的身份,面对七皇子朱和坚的时候自然是不敢怠慢。
眼见到这般情况,李如安目光一闪,却也熄了离开的念头,只是随着徐盛一同出迎七皇子朱和坚。
却说,当李如安随着徐盛来到了御马监衙门之外,一眼就看到了七皇子朱和坚,以及朱和坚身边的随侍太监贾伦。
李如安与贾伦目光稍稍接触一瞬之后,就立刻随着徐盛向朱和坚行礼问安。
“徐内臣不必多礼……啊,李内臣也在!早就听说两位乃是良师益友的关系,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当真是令人好生羡慕!”
朱和坚一如既往还是满脸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亲自扶起了徐盛与李如安二人,态度颇为亲近。
接下来,朱和坚与徐盛、李如安客套几句之后,就一同进入了御马监衙门正堂继续交谈,期间他对徐盛颇多赞誉之言,说自己一向都极为欣赏徐盛的能力与忠心,还隐晦暗示他对于徐盛未来接掌司礼监的支持态度,让徐盛愈发是春风得意。
其实,朱和坚今天突然驾临御马监衙门,共有三个目的,其一就是为了画饼、收买、拉近关系——给徐盛画饼。
这些天徐盛在内廷的地位急速蹿升,朱和坚自然是看在眼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无动于衷。
毕竟,朱和坚虽然已是暗中渗透内廷极深,但他从前一直都是通过司礼监吴信泉来影响内廷各衙门的运转,又因为吴信泉与徐盛之间暗生龌蹉的缘故,朱和坚与徐盛之间的从前关系也就相对疏远一些,不似吴信泉一般紧密。
而如今见到徐盛的内廷地位隐隐有要超过吴信泉的趋势,朱和坚为了继续稳固自己对于内廷的渗透与影响,作为补救自然是要设法与徐盛进一步拉近关系。
但实际上,朱和坚本人更欣赏手段心机更胜一筹的吴信泉,徐盛在他的未来计划之中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人物,所以他的表态也就只是画饼而已,并不打算真要重用徐盛。
然而,朱和坚乃是准太子,无论心机手段,还是地位势力,都是庙堂之中名列前茅的真正强者,相较于李如安对于徐盛画饼的不以为然,徐盛对于朱和坚的画饼却只会甘之如饴、欲罢不能。
就这样,不过是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在朱和坚的刻意亲近之下,徐盛已经彻底消除了曾经的心中芥蒂,连连表示自己今后一定会全力支持七皇子朱和坚。
眼见到徐盛的表情变化,朱和坚就知道自己已经达成了第一项目标,于是他话锋一转,开始向徐盛打探德庆皇帝今天微服私访的事情——这也是他此行的第二项目的。
对于朱和坚的打探,徐盛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挑拣了一些能说的事情告诉了朱和坚。
知晓了德庆皇帝对于“同济庙”大主持张道全的看重之后,朱和坚不由是稍稍沉吟了片刻,表情间似乎闪过了一丝犹豫,但转瞬间已是恢复如常。
最终,朱和坚开始落实他此行的第三项目标。
“其实,我今天来访御马监,主要是因为偶然间听说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但关系重大,我也不敢怠慢,就想要通知厂卫进行调查……我原本是想要通知司礼监所属的东厂,但东厂近期任务较多,恐怕是抽不出人手与精力,所以我就来到御马监衙门拜访徐内臣,希望徐内臣能调动西厂的力量进行查探。”
说话之际,朱和坚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见到朱和坚的这般表现,徐盛不敢怠慢,连忙问道:“哦?不知是何消息?”
朱和坚缓缓说道:“我无意间得知……就在京城之中,出现了一个秘密结社,这个秘密结社竟是自称大內行厂,四处招收人手,更还暗中渗透朝野各界,就连内廷如今也被他们安插了眼线!”
徐盛顿时是表情一变:“內厂?怎么可能?若是內厂重建,我身为御马监掌印怎么可能毫无消息?这必然是有人冒名行事!更还冒充内廷衙门的名义,好大的胆子!”
朱和坚轻轻点头后,又笑道:“以徐内臣的手段智慧,想要查办这个秘密结社自然是轻而易举,一切就拜托徐内臣了!
不过,我目前还不是真正的太子储君,许多事情并不方便出面,所以这件事情若是查出结果的话,徐内臣也不必透露我的关系,独自向父皇领功就是……如今徐内臣风头正盛,若是趁着这次机会再立功勋,说不定就真可以趁机接掌司礼监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
徐盛明显是心动了,但当他面对朱和坚的时候,终究不敢独吞功劳,当即是连连摆手。
朱和坚则是继续笑道:“咱们都是自己人,徐内臣若是圣眷更隆,我也只会有好处……更何况,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是立下一些功绩,父皇也没有多少东西赏我,还不如让徐内臣独揽全功!”
“既然如此……那咱家就愧领了!一旦是咱家今后因为这个消息再立功勋,必然是不敢忘却七皇子您的提携!”
最终,徐盛还是答应了朱和坚的提议,只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笑得很开心。
另一边,朱和坚依然是笑容诚挚,点头再次道:“一切就拜托徐内臣了!”
与此同时,见到朱和坚与徐盛之间的交流,李如安的目光微闪,只觉得朱和坚的目的绝不简单。
但如今朱和坚就在眼前,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提醒徐盛,只是认为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必须要汇报于赵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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