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李佳敏则是保持着温婉笑靥,似乎是完全没有在意赵颖儿的炫耀。
两女向着德庆皇帝行礼问安之后,德庆皇帝也是一副随和亲切的模样,亲手扶起两女之后,就与两女一同坐下。
接着,与赵颖儿一同进宫的随身宫女张招娣,则是捧着茶水与点心送到了德庆皇帝的手边。
当张招娣把茶水点心摆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德庆皇帝突然发现张招娣藏在袖子里的手臂上,竟是出现了一些青紫痕迹。
见到这些青紫痕迹之后,德庆皇帝的眉头顿时轻皱了一下。
却是德庆皇帝突然间联想到了一些事情——他上次来到赵颖儿的宫殿之后,曾是尝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美味桃酥,得知了这些桃酥乃是张招娣亲手所做之后,德庆皇帝就夸奖了张招娣几句。
然后,德庆皇帝今天再来到赵颖儿这里,就发现了张招娣身上的青紫伤痕,这两者之间只怕是有些联系。
事实上,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张招娣的性格温婉善良、不争不抢,虽然是从来都不化妆,但依然是难掩姿色,相较于那些总是以妆容示人的宫中妃嫔,张招娣这般毫无修饰、仿若出水芙蓉的秀气容貌,反倒是让德庆皇帝耳目一新。
尤其是张招娣的性子单纯,因为德庆皇帝的帝王身份,她看向德庆皇帝的目光总是充满了崇拜之意,这般崇拜眼神直接挠到了德庆皇帝的痒处,让德庆皇帝对她充满了好感。
所以,每次德庆皇帝来到赵颖儿这里的时候,总是会多留意张招娣几眼,也会忍不住夸奖几句。
然后,德庆皇帝就发现,每当是他多看了张招娣几眼、又或者是夸奖了张招娣几句,下次再见到张招娣的时候,就会在她身上察觉到一些伤痕。
这显然是赵颖儿善妒虐待的缘故!
赵颖儿的这般表现,让德庆皇帝心中极为不喜,但赵颖儿乃是德庆皇帝安抚赵俊臣的手段之一,所以德庆皇帝轻易也不会向她发脾气,只是装作毫不知情。
但上一次,德庆皇帝尝到了张招娣亲手所做的桃酥之后,还是忍不住夸奖了张招娣几句,然后今天就再次发现了张招娣身上的伤痕。
这让德庆皇帝有些生气,隐隐还一丝愧疚,只觉得自己无意间伤害了张招娣。
愧疚这种情绪,一般而言是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德庆皇帝心里的,但他对张招娣颇有好感,又连连让张招娣受到牵连,这般情绪终于是出现了那么一丝,这般感觉愈加是让德庆皇帝感到新奇。
不过,德庆皇帝终究是还记得自己来到赵颖儿这里的目的,虽然是心中愈加不喜赵颖儿的心性,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宠爱有加的模样。
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德庆皇帝挥手就让张招娣离开了,然后就向赵颖儿笑道:“今天上午,你的堂兄赵俊臣返回京城了,向朕提出了复套三策,算是再立了一功!朕的心中甚喜,当即就赏了他许多东西,还诰封他的正室崔倩雪为一品诰命夫人,让他在百官面前好生涨脸。”
听到德庆皇帝这般夸奖赵俊臣,赵颖儿当即是心中大喜。
她的性格不佳,但也不是笨人,很清楚她能得到德庆皇帝的宠信完全是因为赵俊臣的缘故,赵俊臣在前朝的地位越高、她在后宫的地位也就越稳,双方已是荣损与共的关系。
于是,赵颖儿当即是说道:“陛下英明!臣妾的这位堂兄能为陛下分忧,陛下就会高兴,臣妾心中也就高兴了!”
顿了顿后,赵颖儿眼睛一转,又问道:“臣妾听说,朝廷的复套大计,全是我堂兄提出来的,若是朝廷最终收复了河套,陛下又要如何封赏我的那位堂兄?臣妾倒也不是贪心讨赏,只是臣妾若是没有这位堂兄,如今也没有进宫伺候陛下的机会,这算是堂兄他的恩情,臣妾一直想要找机会报答,若是陛下您能够重赏于他,臣妾不仅是报答了堂兄的恩情,今后在娘家也是脸上有光。”
赵颖儿的小心思,德庆皇帝又如何看不明白?
但德庆皇帝依旧是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哈哈笑道:“放心吧,若是朝廷收复了河套,赵俊臣可谓是居功至伟,朕已经向他许诺了,到时候就会摘掉他勋位前面的‘不世’二字,你们赵家很快就会变成世袭罔替的勋贵了!”
顿了顿后,德庆皇帝继续说道:“其实,朕原本是打算直接给他封侯的,但考虑到赵俊臣如今的年纪,还可以为朝廷效力许多年,也还有大量的立功机会,若是现在就给他封侯,很快就赏无可赏、封无可封了……不过,赵俊臣只要是为朝廷忠心效力,封侯封公都是迟早的事情,你们赵家也必将会成为举世瞩目的勋贵豪族!”
赵颖儿又是大喜,连忙向德庆皇帝谢恩。
德庆皇帝再次扶起了赵颖儿,却是摇头叹道:“不过,赵爱卿今天觐见朕的时候,朕看他身体不是很好,应该是前段时间为朝廷办事之际操劳过度了,让朕颇是关切……说起来,你进宫已经四个月有余了,今后可以寻机会前往赵府探亲,也代朕慰问一下赵俊臣的病情。”
实际上,德庆皇帝让赵颖儿前往赵府探亲,慰问赵俊臣的病情是假,主要还是为了通过赵颖儿来转达他刚才那一番表态,让赵俊臣安心为他办事。
赵颖儿却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德庆皇帝的心意,只是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出宫转转,连忙是再次向德庆皇帝谢恩。
与赵颖儿说了几句之后,德庆皇帝的目光就转向了张佳敏,问道:“淑妃今天怎么来惠妃这里了?”
张佳敏浅笑道:“臣妾与颖儿妹妹关系亲近,相互走动也是寻常的事情,陛下您又何必意外?不过,臣妾今天与颖儿妹妹见面的原因,却是有些难以启齿。”
德庆皇帝好奇道:“哦?是何原因?竟是让你难以启齿了?”
张佳敏面带羞态,说到:“颖儿妹妹自从进宫之后,就送给了臣妾好些贵重礼物,但臣妾的家境不似颖儿妹妹一般富裕,却一直是拿不出合适的礼物送给她……前两天,颖儿妹妹来到臣妾的宫中,偶然间见到了臣妾的一颗海珠发簪,颇是喜爱,按理说臣妾当即就应该送给颖儿妹妹,但臣妾一时有些舍不得,就假装没有想到这件事。”
德庆皇帝就是喜欢张佳敏的这般真实性情,又是哈哈一笑,说道:“惠妃的堂兄可是赵俊臣,说是朝廷的财神也不为过,她也是一个大方性子,你今天送给她一根发簪,过几天说不定就能收到更好的,这样一来却是你亏了。”
张佳敏笑着看了赵颖儿一眼,说道:“臣妾这两天反复想着这件事,愈加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实在是亏欠了颖儿妹妹,而且那根海珠发簪虽好,但臣妾却是从来都不戴它,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送给颖儿妹妹,所以今天就连忙给她送来了!”
另一边,赵颖儿见张佳敏坦诚自己自私,又见德庆皇帝夸她大方,不由是大为欢喜,连忙转头让德庆皇帝看她头上的新发簪,问道:“陛下,这就是佳敏姐姐送给我的发簪,你看好看吗?”
德庆皇帝随意夸奖了几句,目光却是转向了张佳敏的头上发饰。
张佳敏送给赵颖儿的这根发簪,乃是通体翠玉,上面还镶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珠,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赵颖儿却说自己从来都不戴它,这让德庆皇帝心中不由有些好奇,想要看看张佳敏平日里所用发簪是不是更好。
然而,德庆皇帝就发现,张佳敏头上的发簪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金镶玉,这种发簪在民间倒也算得上是好东西,但在宫中则是下等货色。
见到张佳敏的头上发簪之后,德庆皇帝却是面现欣慰。
当初德庆皇帝与张佳敏在民间相遇之后,德庆皇帝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带着张佳敏微服私访、游走市井之间,而张佳敏的头上发簪就是德庆皇帝当时随意买来送给张佳敏的,德庆皇帝却没想到张佳敏对于这根发簪这般重视,竟然一直都戴着,若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德庆皇帝还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
于是,就在赵颖儿炫耀自己的新发簪之际,德庆皇帝与张佳敏却是相互对望、眉目传情。
等到德庆皇帝再次转移了目光之后,张佳敏的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得计。
实际上,张佳敏收到赵俊臣返回京城的消息之后,就知道德庆皇帝今天一定会前往赵颖儿的宫中就寝,所以她才会特意赶到赵颖儿这里,就是想要趁机让德庆皇帝注意到自己对于这根发簪的重视,进而回想起两人当初在民间相遇的事情。
张佳敏很清楚,德庆皇帝对她的宠爱,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两人当初在民间相遇的事情,当时张佳敏假装不知道德庆皇帝的身份,这让德庆皇帝很有新鲜感,所以才会对张佳敏恩宠有加。
但新鲜感总会过去,今日的恩宠也很快就会不见,所以张佳敏总是利用各种机会,让德庆皇帝回想起当初的事情,以此来保持德庆皇帝的新鲜感与恩宠。
就这样,德庆皇帝与张佳敏、赵颖儿二女相互闲谈着,三人皆是认为自己实现了计划,气氛之间满是轻松和睦。
赵颖儿的性格不好,但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张佳敏的容貌也是毫不逊色,看着二女言笑晏晏的样子,却也是一种享受,让德庆皇帝不由是心中一动。
然后,德庆皇帝认真考虑着,今天晚上要不要把张佳敏也同样留在赵颖儿这里。
德庆皇帝的年纪也不小了,许多时候难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某些念头想要实现的话,必须要下定决心才行。
但这就在这个时候,大太监张德匆匆进入房间,向德庆皇帝禀报道:“陛下,刚才户部衙门的人急匆匆的赶来宫中,带走了好几位御医前往户部衙门……说是赵俊臣突然在户部衙门里昏过去了!”
“什么?赵俊臣昏倒了?”
德庆皇帝霍然起身,刚才的那些旖旎念头也顿时被他抛在了脑后。
……
还是七千字大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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