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又不一定会的。”
“熟悉穴位的人,总归不会太差。过来!”
这便是寄人篱下的酸楚,李京九移着膝盖肘挪到他身后,撇撇嘴不甘的握着两个拳头,懒洋洋的敲在他双肩上。
“左边一点。”
“右边一点。”
“太轻了,本王没管你饭?!”
李京九气得不行,抡着双拳像打糍粑似的砰砰往他身上舂。
可恨他居然舒展双眉眯起眼来,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可见之前隔着被子招呼他的两下根本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是故意找她茬罢了。
李京九越想越觉得这人诡谲多端,可憎可恨,铆足力气在他身上发泄一通之后,终于于手软而累趴在地。
“不错,腿也锤锤。”他卧在地上,左腿搭上右腿,脚尖惬意的划了圈。
李京九大喘嘘嘘,“我……我手没力了……干不了重活……”
男人三分怜悯七分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那你会泡鱼花茶么?这不算重活。”
“……”
李京九拼命忍着掐死他的冲动,“鱼……鱼花茶?”
“嗯,我想喝。”
可我不想泡啊……
“我没带鱼花茶。”
“座椅下面,左边第二格抽屉,打开。”
李京九将信将疑的回头望去,她竟不知道这马车里还有抽屉。
马车座椅不是寻常椅子,只是厚厚一片木板横搭在了两壁之间,这样便能多坐几个人。
木板上头捆上防滑的棕榈,再垫上软软的棉枕,然后盖下一层好看的绣花细绸,再在上头铺一长条毛毡,人就坐在毛毡上。
李京九掀起那层好看的绣花细绸来,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一层层的屉子高矮不一,可以存放各式各样的东西。她依着沈明庭的吩咐,拉开了左边第二格抽屉,里面躺着个褐色的飞燕锦盒。
拨了暗扣打开盖子,沁鼻的茶香酒扑面而来。
她呐呐地看着锦盒里被压成饼状的一朵朵白色小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不喝鱼花茶,丫鬟们也喝不起这么贵的东西,这东西只可能是沈明庭安排的。
他像是一早就计划好的,知道自己有天要和她坐?上一辆车来一般!!!
大抵是没遇见过这么“算无遗漏”的人,顿时间一股森森的冷意顺着茶香钻入肺腑,叫她不寒而栗。
眼里一切的兜兜转转,事出突然,其实都在他的掌控里面。这么说来,他会理所当然的和她同路,免不得要在冉瑾和顾仰都离开的情况下。
那么,冉瑾和顾仰离开是因为皇粮被劫。难道劫皇粮的,就是他本人么?
“没有茶么?”
他突然发问吓得她一个耸肩,差点把花茶都抖散了。
“有的,有的。”她捧着锦盒到了小心翼翼的回到案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