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病人向她求助，她的职业操守就立马被唤醒。
李京九正经坐好，“怎么个疼法？”
“左脑仁。”
“一边疼？”
“嗯。”
“经常么？会不会疼得吐？”
“嗯。”
沈明庭只是一侧疼，李京九便问的是偏头痛的症状。其实头疼的原因有很多，具体还得检查才知道。可眼下没有仪器，只能靠经验。
经验告诉她，偏头痛是一种最常见的一侧性头痛，也是精神病人常伴一种症状。沈明庭很大几率就是这种头痛，一问，果然是能对上的。
李京九望着沈明庭虚虚然却不呼痛的样子，一时恻隐。因为偏头痛是一种很折磨人的病，疼起来什么事儿也做不了，胃里翻江倒海，只想吐。
“她在敲碗。”沈明庭突然又说，然后抽了枕在头下的一只手轻轻的捂了下脑门。
“她在谁？她在哪？”
“孙嬷嬷，在柴房。”
她虽不知孙嬷嬷是谁，但心尖上突然麻软了一下。
她看过他做的量表，他有严重的妄想症。
所以他应该不是在吓唬她，好像是刚才发了病没有好全，所以出现了幻象。
李京九瞧着眼前这个比她长许多，宽许多的大男人，平时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眼一立，就能把人吓得魂飞魄散。可这时候却体虚神惘着，连现实和一臆想都分不清。
还是虚弱的样子可爱呀，没什么危险性，要是枕边是个会功夫的，一刀插他心口子上他说不定就这样死了。
李京九这样想着，一时觉着自己高出了他那么一大头，她细着声安慰他说：“王爷你听错了，没有人在敲碗，柴房也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听完她的解释，狐疑的望着她。
李京九扭来扭去从被子里钻出个半边身子，右手里多了盒东西，“王爷，你若是头疼得睡不着，我这儿有药。”
“也不是很疼。”他突然拉过她的身子，将她头摁回自己胸上。“刚才你躺在这儿的时候，我就不疼了。”
面皮贴着胸口，按理该是胸口烫些，毕竟还有层衣裳保着暖。但李京九贴上去的一瞬，他的胸膛已不复方才的炙热，倒是自己的脸烫得要命，跟跌进雪里似的。
李京九听见他清晰又平淡的心跳声，两眼上下翻。
嘿？！你该不会是在变着法的逗弄我吧？
她使力再次撑起身子，男人大手包着她的整个后脑勺又将她摁下。
伴随着他胸口的起伏，落寞的声音从头上传下来。
他说：“我知道，你早就想走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