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院长对这个师弟一向严厉,此时却缓声温气:“不要想太多,虽然研究院判断目前出现的‘超现实武功’极有可能与文本相关。但目前没有检测到任何文本能量,也没有检测到文本,何况检查出来的人都保有神智,还涉及到那位,上头一时也下不了决心。”
“唉,我正是关心这件事啊。”郝主任低声道:“我还无所谓。可是唉,那位是在会议之上,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显出了‘武功’......”
“师兄,那位的测试状况怎么样?”
彭院长道:“经过那位本人的意愿,从国事里挤出了一点时间。现在正在测试。跟我来吧。”
彭院长带着师弟到了研究院所属的郊外基地。
四周荒无人烟,场地宽阔,声音隆隆。
一大排坦克掀起了漫天飞尘,缓慢而势不可挡地齐排而前。
而隆隆坦克对面站着一位背着手的老人。
首长花白的头发早已转青,再不用染发。脸上的皱纹褪去,皮肤红润若青春。
但他依旧只有一个人。
而对面是一排战争机器。
庞大的战争机器与老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场地数百米外的大楼上,屏幕放着这一幕。
屏幕前站了一大群的人,军队的各位大佬也来了,伸长脖子,看得目不转睛。
郝主任急了:“师兄!你疯了!谁让你调的坦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这位是现在极少数真正把老百姓的命放在心上的人之一......就算是测试,也不能这么......”
“是这位首长自己的意思。”彭院长说:“首长说我们安排的测试测不出他的武功,自己从军队调来了坦克、飞机、炮弹等武器......坦克里坐的人是部队里技术最好的,会掌握距离及时停下。”
几句话之间,坦克已经隆隆而前。
老人伸出一只手,轻轻一转。
轰——坦克的轮子咔咔转动,停在几十米之外,地面都被轮子刨出大坑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前进半步。
灰尘漫天,却只停在坦克这一侧。
老人伸手一转,便似凭空出现了一堵厚度有几十米的空气墙。沉重如坦克,轻薄如灰尘,都如撞墙之鸟,飞度不过透明的空气墙。
老人再极轻极缓地一推。
一整排的坦克齐刷刷地竟生生开着前进而被推得倒退数米,似有一只无形的巨手轻轻一弹塑料玩具。
“好!”元帅们、将军们早已看得目不转睛,情不自禁大声叫好。
老人通过别在肩头的话筒发声:“开火。”
郝主任一窒,却见坦克们果然十分听话地开火。
刺眼而铺天盖地的炮火潮扑向独身而立的老人。
即将被淹没前,老人将摊开的手掌一合。
那些现代热/兵器里也算重型的火力忽然被无形的气流包裹,然后一寸寸湮灭。
数息之后,天朗气清,炮火无形无踪。
老人站在原地,连衣摆都没有被吹动。
彭院长看得眸子里异彩闪烁:“‘武功’竟然可以强大至此......”
经常接触文本世界和文本道具的彭院长都有此惊叹,何况围观的党、政府、军队大佬。
将军元帅们因为之前已经在军队内部看过首长稍作演示,还有心理准备。
不少政府官员们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作何表情。如果他们再年轻几十岁,现在恐怕已经在网上开始发帖了:
顶头上司之一变成了不科学的盖世高手怎么办?徒手轻轻松拆坦克的那种。急,在线等!
操场上的老人却微微一笑,身形转瞬不见。
众人一惊,一只手却已经在一位元帅肩上拍了拍。
一声失态的惊呼好险被饱经战阵的元帅压下。
回头一看,老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他身旁。
元帅惊得反复比较距离。
老人方才站在坦克前,距离他们观战的位置最少有数百多米。
他不过一眨眼,老人怎么就站在他跟前了???
彭院长倒是很淡定,叫研究员掐了表出来,递给首长:“您的移动速度至少超过一秒三千米。唔,在数千米内,接近传说故事里的瞬间移动。”
首长道:“我感觉我还能移动的更远。”
彭院长问:“您到现在‘内力’还剩多少?”
首长说:“基本没怎么少过,接近百分百。”
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一通徒手接炮弹抗坦克加上瞬间移动的操作,基本没有花费多少内力......
所有人都听得面露惊色。
军队、党的是惊中带喜,不少政府一系的,却擦了擦冷汗,彼此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神态。
彭院长却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只谨慎地评估道:“您现在跟中国战斗力最高的‘哪吒’,应该在伯仲之间。”
首长颔首:“我的测试就到今天为止。安排其他人测试吧。”
“是。”
研究院的房间内,于是再次走出了一批人。
他们纷纷跟首长问好。
这些人当中有不少面孔也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
果然,获得武功的高层,不止首长一个人。
郝主任想到递到自己手里的全国体检数据,以及研究院对“获得武功”规律的猜测,霎时也不知该喜该忧。
等所有测试者都测完,郝主任上前一步,递过去一套文件:“这是第一批全国党政军机关单位以及事业单位体检的数据。因为人数太多,还没测完,暂时只有这一批的。”
一位目睹了首长测试的过程,没有获得武功的高层道:“我们更关心‘规律’。”
他看起来有些不甘心。
他跟首长也不是一系的人。
郝主任霎时冷汗涔涔,踌躇片刻,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是彭院长打圆场:“数据刚收集到,有些猜想还不成熟,我们再研究几天,等有所肯定,一定会及时汇报。”
等到回到特安部,彭院长跟郝主任同行。
彭院长道:“目前我们从全国收集的数据虽然支持这个猜想,但你真的下定决心要说?”
郝主任苦笑:“这样大的文本,牵涉这么多,连各位首长都牵涉进去了,不给说法,师兄,我们特安部过不去这一关。”
彭院长却淡淡道:“那么,你想好。”
此时天边已黯淡,地卷狂风,天飞乌云。
似乎风雨欲来,即将变天。暴雨雷霆呼之欲出。
彭院长言虽淡淡,却目光灼灼。唇角微勾,似嘲讽,似冷笑:
“想好,怎么当着一部分没有得到‘武功’的大领导说:
想要获得武功,你心里必须真心认可‘为人民服务’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