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些闲汉酒徒围在中间的这琴师,资深者们乍然看见,吃了一惊:
正在拨唱的琴师,赫然是昨晚给他们指路的那个男子!
昨夜见他,他丰神秀整,神态肃杀,周身都好像微微发着光,是个风貌甚都,不可随意接近的冷玉郎君。本该与这个场景格格不入。
但此时,琴师大约也喝了点酒,疏狂慵懒挤上燕子眉梢,竟然松了乌压压发髻,解了外衣裳,半侧着身子,一头乌发只松松用发带系着;赤着上身,简单地披着一件外衣,半露着精壮的胸膛。冷白的脸上泛起一丝醉意的晕红,秋水眸子半眯,也不管周围闲汉起哄着要点唱淫词艳曲,只不紧不慢,拨着自己那胡琴,弹唱着不知名的、曲调缓慢而俚俗的古怪小调。
意外地,竟显出一种别样男子专属的潇洒妩媚的风度,与周边的酒气酒徒融为一体,半点不违和。
他们正要上前和那琴师搭话,“彭”——客栈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切都静止了。
琴师手指停在琴弦上,闲汉们有的从后门溜了,有的溜回座位,大堂里的吵闹戛然而止。
掌柜忙迎了出来:“官爷们怎么来了?来吃酒吗?”
门口一涌而进一群腰上带刀,怒目竖眉,身着制服的捕快——看起来像是戏曲里的捕快制服。
这些官差把门堵得严实,大喝道:“都不许动!老实坐着!”
镇的大堂里安静如针,为首的捕快问掌柜:“掌柜的,听说你这收留了几个外乡人?”
掌柜搓了搓手,尴尬道:“这,昨天是来了几个外乡人,但都是有路引的好人家......不知道官爷找他们干嘛啊?”
“好人家?我看是杀人害命的强梁!昨夜失踪了十几个人,家属都来报官哭衙门。我们一问来往路人,都说他们跟着几个外来人进了巷子就再也没出来过。我们往那巷子一看,地上血流漂杵,当真触目惊心,想来这十几个人也难活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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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为首的捕快头子将眼一扫,早瞟到了那两桌人——一个个脸色红润,面容滋润,精神十足,跟周围本县的闲汉差别极大。
“好哇!看来这就是胆敢在本县杀人害命的狂徒!”
蹭,银光连成一片,柄柄刀出鞘,围住了张玉等人。
这两桌人却神色镇定,站出个高个,容貌儒雅,看起来像是读书人的,朝他们一拱手:“官爷,是不是有误会?昨天我们进城,那些混混尾随我们图谋不轨,恰好我们家里本来都是练家子,打晕了这些企图不轨的混混后,我们就离开了。但要说害命,却是万万没有的事。”
一个捕快脱口而出:“你们还说不是你们害的!你们打晕了那些混混,教他们在雨里过夜,不就跟杀人没有区别吗?何况附近还有一口井——”
“雨夜”、“井”等字眼出口,他的长官勃然色变,瞪了他一眼:“住嘴!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心回去革你的职!”
同时变了颜色的还有大堂里所有清平县的本地土著,本来被官差们镇住的闲汉们开始窃窃私语:“雨夜宿在外面,附近有井......看来张强他们是真没命了......”
“真是倒霉,怎么就恰好晕在水井附近......”
“都闭嘴!”捕头忿怒抽刀:“谁再多嘴,就当谁是同犯!”
议论声这才止住。
资深者们互相递了个眼色:很显然,清平县关于雨夜里的蹊跷,肯定是本地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拿住他们这些外来的背锅而已。
吴教授客气地朝那捕头道:“捕头如知道什么内情,我们愿意提供线索,但那些混混的失踪案,确乎与我等无关。”
捕头脸上五颜六色地变了一番,冷笑道:“你们说跟你们无关,就无关?请衙门走一趟,自己跟县太爷陈情去!小的们,把他们拷起来!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现在怎么办?】
吴教授道:【我建议将计就计,跟他们走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张玉赞同了吴教授的意见。
资深者们没有反抗,任由官差们给他们戴上镣铐。
正这时,台上的琴师忽然放下乐器,悠悠道:“官爷,稍等,我也是外来的。昨夜刚到清平县,当天也曾路过那案发的小巷附近。是否把我一起带走盘问呢?”
此话一出,众人瞩目,捕快们面面相觑:还有主动要求被带走盘问的?
但那琴师虽然身材高大,容貌气质看起来也很不俗,但他只是个优伶,手上也没有拿什么武器。
捕头只犹豫了片刻,便道:“一起带走!”
琴师便不紧不慢地抱起自己的乐器,走到了众人身边。
资深者们侧目,在四维频道里议论:【这家伙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这家伙是不是涉及剧情的角色?】
谁知道,这时,四维频道里这时插入了一个陌生昵称,昵称显示为“王韶”:【这是什么新术法?传音入秘?】
他们本想去搭话的琴师走到他们身边,侧过脸,瞥向他们,磁性优美却略低沉的音色,却清晰地通过四维眼镜的频道传入他们的脑内:
【刚刚你们说的我听到了,那个新换上去的楼梯踏板,确实是人变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略带好奇:【什么是‘剧情’?什么是‘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