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看到他，胸腔中压着的恨意，在瞬间，犹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那些虚情假意的爱意，那些机关算计的恶毒，那些残忍无情的杀害……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欧阳楚一手主导，骗她叛出师门，坑她害死师父，将她炼化成丹。
以鲜血浇筑的噩梦，是他所赠。
现如今，一切重来，他又一如前世初见那般，彬彬有礼，对她施以善意。
那时候，慕九歌脸上有黑斑，生的丑陋，许多初次见她的人，都掩饰不住眼里的嫌弃和恶心，唯独欧阳楚，仿若看不见她脸上的黑斑，对她犹如常人那般。
因此，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便觉得不错。
可她却不知道，欧阳楚早就将她调查的一清二楚，暗中不知道看过她多少次了，即使恶心她的黑斑丑陋，也早就做好了心里建设，不会显露出来罢了。
他就是最毒的蛇，步步为营，算计了她一世。
慕九歌觉得无比恶心，憎恨至极，她紧紧地拽着拳头，恨不得立即出手，要了他的狗命。
可她，羽翼未满，还得忍耐。
再忍耐。
慕九歌极力的克制着胸腔中的恨意，冷冷的开口，“亡灵铁骑必然已经传信告诉了你，七殿下又何必这样假惺惺的询问我的身份。”
这话十分不给面子，带着刺，扎的欧阳楚脸上僵了一僵。
他愣是没想到，对他的示好，慕九歌都这么不给面子。
但欧阳楚的情绪管理向来是极好的，仍旧保持着他的高贵和威仪。
“慕姑娘一路照顾天师大人，辛苦了。现已经到了帝京，你是要先去学院报道，还是同天师大人一同入宫，或者，是去天师门？”
这一番问话听起来十分贴心，堂堂高高在上的七皇子亲自询问她的去处，帮她安排。
实际上，慕九歌却一清二楚，这是欧阳楚的试探。
前世她一进帝京，便是云长渊带进天师门的亲传弟子，身份明白。
而现在，虽然一路她和云长渊关系匪浅，还亲自指导她修炼，但欧阳楚向来谨慎，是要亲自试探慕九歌和云长渊到底是何种身份，到了什么程度。
这才方便他接下来盘算，如何利用慕九歌。
慕九歌心中冷然，面上，却微笑着看向云长渊，声音娇软的很。
“天师大人，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入宫啊？”
这装腔作势的语气，这几日云长渊不少听见，已经完全习惯免疫了。
他淡然回答，“不必，你自行安排去处。”
“那……”慕九歌为难的考虑了下，才下了个决定，“我先去学院报道吧。”
这话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就是慕九歌在自己先去天师门，还是去学院报道之间，选择了学院。
意味着，她确实是可以去天师门的。
人们看着她的视线，变了又变，心中已经在各种猜测慕九歌和天师大人的关系了，反正绝对不会没有关系。
欧阳楚看着慕九歌的眼光深了深，眼底滑过一抹算计的笑意。
果然，慕九歌和云长渊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让亡灵铁骑收手的决定，当真是做对了，留一线，便可利用慕九歌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