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旧在魔鬼物理题的超强攻击力下,投降缴械。
“我太难了!”她赌气似往桌子上侧头一趴,忍不住开始嘟囔,“我以前那颗聪明的大脑呢?是被人调包了吗?”
还没等她叹上几口气,房外田乾云催她出去吃饭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她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时钟,居然已经下午六!点!了!
她起身去卫生间洗手,透过镜子悲悯地看着自己的丸子头,仿佛即将英勇就义。
吃饭的时候,田乾云说:“斯礼,你的转学手续还要等几天才能办好,这几天你就先在家里休息吧。”
“嗯,麻烦田姨了。”许斯礼很有礼貌。
“说什么呢?”田乾云笑,“有时间我一定跟你妈妈好好聊聊,怎么能为了工作对孩子不管不顾呢。”
许斯礼也笑:“没事儿,她忙事业。”
陶诺诺默默地在一旁听着。
她记得图书馆那个女生在提到许斯礼的妈妈后赶忙转移了话题,仿佛那是一个不能讨论的人。
她对此很疑惑,但更让她疑惑的是:为什么都只提到他的妈妈,却不提他的爸爸呢?
但她的主要心思依旧在物理题上。
吃完饭,陶诺诺又火急火燎地回了房间,再次拿起武器对魔鬼物理题发起攻击。
可直到晚上十点田乾云来催促她睡觉,她都没有战胜这道物理题。
她心一恨,合上书本,进入了梦乡。
反正她脸皮厚,顶多被人嘲笑几句,无所谓。
-
报名时间是第二天下午。
流程很简单,最后安排了位置,她和秦可婉成了同桌。
到了晚上七点要开始上晚自习的时候,吴黎突然抱着一沓纸走了进来。
原本喧闹的教室一下安静了。
陶诺诺所在的班级是初三(十)班,吴黎正是他们班的物理老师,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性阴晴不定,是个难应付的主儿,连班上那几个比较嚣张的男生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吴黎身上。
他把手里那沓纸重重往桌上一放,巡视一圈教室,开口的声音很沉:“这次特殊的作业,大家似乎完成得还可以,全班只有一个同学没有给出完整的答案。”
班里开始有人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这个人是谁。
陶诺诺垂下了眸子。
而她很清楚吴黎的作风,势必要当众批评她。
下一秒——
“陶诺诺。”吴黎叫她的名字,面色严肃地看着她,“我觉得你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全班都做出来了,你却做不出来。”
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她投来。
她微低了头,硬着头皮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做不出来以后就别上我的物理课了。”吴黎说。
旁边的同学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陶诺诺的眼里不受控制地积蓄起湿气。
眼角湿热,鼻子也酸,指尖都被她攥得有些发白了。
吴黎又随便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教室。
班里各处都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话题中心的主角大都是她。
陶诺诺委屈得无以名状,刚往桌子上一趴,背后就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背。
她后座是个女生,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阮清瓷,性格文静,学习成绩也好。
陶诺诺转过身去。
“你别难过。”阮清瓷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试着安慰她,“其实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是抄别人答案才完成的,我也是靠我姐姐给我讲才做出来的。”
陶诺诺抿着唇笑了下,神情依旧有几分落寞。
她不想抄别人的答案,可是有谁能来帮她呢?
-
陶诺诺是走读生,晚自习结束后便回了家。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书房的门缝里透出了一点暖黄的灯光。
她有气无力地拖着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刚要进去,手机却突然响起声音。
是秦可婉发来的:【诺诺,什么时候去剃光头啊?】
陶诺诺的心情已经低到了谷底,她直接收起了手机,准备回房间。
旁边书房的门却突然被人打开。
“回来了?”许斯礼出现在她面前,笑着问她。
陶诺诺愣了一瞬,几秒后才想起家里多了个人。
她不太想在许斯礼面前表露出什么,勉强扬起唇角,“嗯。”
许斯礼察觉到她心情低沉,微弯下腰向她的脸看去。
陶诺诺心虚地别过脸,躲避他打量的视线,可是没忍住,轻吸了一下鼻子。
“怎么了?”许斯礼轻声问她,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很是温柔,“谁惹小桃子不开心了?”
陶诺诺顿了下。
许斯礼居然真的用她昨天胡乱介绍自己时说的名字来叫她。
她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可此刻被他叫出来,竟莫名地多出了几分缱绻的味道,听得她耳朵一酥。
许是因为昨天去超市的时候他给她买了两大包薯片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又或是她现在的情绪实在压抑太久急于发泄,他只是这么一问,她就轻而易举就卸下了防备。
委屈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泛滥得挡都挡不住。
她垂下头,声音压得很低,有细微的哭腔,“我要去剃光头了……呜呜呜……”
「我幼稚又脆弱,但那又怎样。
我现在可是有哥哥的人了,嘻嘻嘻。
——《小桃子的水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