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出发去火车站这天,全家人都起得特别的早,天刚蒙蒙亮,一行人就已经收拾好出门了。
冬天的早晨特别的冷,林家每个人都是穿着厚厚的棉袄,戴着雷锋帽,围巾手套一个不少,就这样寒风还直直往里灌。
出村坐的是牛车,林父找村上借的,亲自赶着去火车送三人,当然,因为孩子们这一走,就是小半年的事,林母也一起。
家里人都去了,只剩下林湉湉一个了,她不想在家等着林父林母回来,大概得中午了,才能到家。
于是,前一晚说好了,家里早上起来一定喊她,林湉湉是要跟着一起去送她两个哥哥和嫂子的,绝不自己在家睡大觉。
凌晨的点会更冷些,林淮弄了一床被子在牛车上,给林母和阮娇娇林湉湉三人盖住,林父和林淮林滦在前面吹冷风赶车。
暗沉沉的天,曦光微现,一路上摇摇晃晃走过村子,都特别的宁静,而他们车上的人,也怕嘴里进了风,没人说话。
太早了,出了村子,路上愣是没遇见一个人,只听见牛车哒哒的响,慢悠悠的往前走着了,到了大路倒是稍显轻快了。
到达火车站时,天大亮了,这时候买票困难,不管是什么时候来,都能看到有排队的人,卷着衣服被子睡地上都不稀奇。
三人站在广场上,这会儿完全分不清是这些人,睡刚出站,还是才到站的人了,全涌在这里,等人等车等着进去。
叮嘱的话,该说的,临走前差不多就讲完了,林淮和林滦简单的和父母告别,阮娇娇倒是拉着林湉湉又说了会儿。
解开绳子卸下牛车上的东西,林淮就准备领着两人往里走了,怕是等进去检票,都得排队好长时间,便不耽误了。
林淮和林滦将大蛇皮袋的包裹扛在肩上,手里再抬着一个大包,阮娇娇提着今早刚热的馒头包子,跟在后面。
等要进去时,三人等下脚步转头,还能看见林湉湉挽着林父林母,一直没走在望着他们,要等都进去才准备转身。
阮娇娇看着这一幕,就像当初爷爷送她上火车站一样,突然感觉是有点风沙迷了眼,没哭出来,朝三人挥挥手。
等踏上火车,找到座位,三人才算轻松下来,将近年关,乘坐火车站的人不要太多了,都是大包小包的扛上来。
说是“寸步难行”都不为过,有列车员指挥也难,更不用说再蚂蚁挪窝似的,要准确的找到自己票上的位子。
“是这里了吧?”
“嗯。”
三人扛着包,穿过人群,车厢里一步一挪的等坐下来,很是花废了一段时间,将东西放下了,才齐齐送了一口气。
林淮看了看手里票上的座位号,是他们两个的位子,没错了,才拉着阮娇娇靠里面坐下,这才抽空去她的那一张。
考虑到要坐几天几夜的火车,阮娇娇经历过的事,屁.股坐扁了不说,下车时手麻脚麻是肯定的,一早和林淮抱怨过。
那时,见阮娇娇说起来还记忆犹新的样子,林淮便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这次,也是托朋友,好不容易搞到一张卧铺。
这会儿是什么物资都紧缺的时候,就是乘火车买张卧铺,也不是有钱随便能买到的,需要单位开证明才行,很是严格。
所以,林淮就要了一张,没有那么豪气的买三张卧铺,最后,这床位自然是给了阮娇娇,他们两兄弟自己还能坚持一下。
林滦瞧着,仍然是拥挤在一起,乱糟糟的一车人,他倒是接收良好,毕竟,第一次乘坐火车,后面的痛苦,暂时没经历。
此刻,林滦看什么,都是很新鲜的感觉,终于明白,小妹为什么那么好奇一些八卦事了,未知总是格外的吸引人。
只是面上没露出来太多,瞧见自家大哥还站着,林滦忙往里靠了靠,没挡住别人了,才想起来,他们还买了一张卧铺。
可看这处处是人堆,过道都没空隙的场面,不知道啥时候大家才能坐好呢!
正待问问,林滦却在大哥的眼神示意下,又挪到了靠窗的位子,拖着包袱塞座位下,先坐了下来,才听见林淮的解释。
“你嫂子那边的卧铺,先不急,等火车开了,我才好提着包过去找找。”
林淮看了眼手表,还有一会儿,现在实在是挤不过,等下又抗包过去,只有等会儿再说了。
他们有车票在,不担心的过去晚了,那定好的铺位,总不能自己张腿跑了吧?
等一阵“呜呜呜”声,火车哐当哐当的启动后,有位子的人都找到坐下了,没座位的人,也在过道找到地方站好了。
林淮带着阮娇娇穿越两节车厢,终于顺利到达卧铺车厢,挨个数下去,很快准确找到了位子。
可等林淮和阮娇娇站自己的铺位面前,两人相互无言的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位子没跑,却还是出了问题。
阮娇娇没记错的话,林淮明明是给自己买的是下铺啊,可现在下面的位置上,似乎是有别人在了,这就奇怪了。
“确定没找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