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衡已经把一堆稻草弄到了墙角,他人正坐在稻草上,冲她勾了勾手指。
颜水心走过去,他拨开稻草,只见下面还有一碗饭。
“吃吧。”他说。
她疑惑,“我不是说过,我吃饱了?”
忽然明白,两碗饭,他只吃了一碗,留下一碗,是怕她骗他,怕她饿。
有人关心,感觉真是不赖。
她觉得心都酸酸的。
“再吃点。”他固执地道。
她摇手,“真的饱了,不信你摸摸我的肚子。”她执地他的大掌,就往自己身上摸。
果然,小腹是紧实的。
萧夜衡摸到她的小腹,手像触电般的抽了回去,“自重。”
她微笑着反问,“你是我相公,自什么重?”
他被噎了回去。
二人是被强迫拜堂的,她真拿他当相公?
不管如何,他的心情愉悦了很多。
“王爷,你要多吃点。只有吃饱了,才能尽快好起来。”颜水心把他留的那碗饭,都喂进了他的肚子里。
萧夜衡进牢房这一个多月以来,这是头一次吃饱。
傍晚,颜水心又帮着郑全给牢犯送餐,所以,她又偷吃了个饱,照样给萧夜衡打了二碗饭。
她倒是可以趁着外出时去杂物间后面的茅房上厕所,萧夜衡出牢可不方便。
想到是之前的赵杂役偷懒才把萧夜衡牢里的恭桶拿走了。
她从杂物间拿了将恭桶拿了回去,狱差应该不会管。
萧夜衡见她体贴到恭桶都拿了回来,内心有些动容,面上却无表情。
晚上,颜水心走到囚牢的墙边,将萧夜衡扶起身,“王爷,今晚您睡床。”
昨晚他睡铺了稻草的地面。
她是太累,才在木板床上睡了过去。
今晚可不能让他睡地面了。
“不,你睡床。”萧夜衡摇头。即使他伤重,也不会与一个女子抢床睡。
何况,连被褥都没有的木板床,比起地面好不到哪去。
“不行。说了你睡床,你就睡。”她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背着他几步就将他的身体放到了床上。
“我的决定,没人能更改。”他嗓音冷得没人半丝温度,复又想下床。
颜水心皱眉,“你的伤势万一加重……”
“无需你管。”他面无表情地单脚站起身,奈何根本站不稳,整个人歪倒向地面。
颜水心眼明手快地扶住他,迫他坐回床上,“那……我们一起睡?”
萧夜衡的呼吸一窒,冷寒如冰的面庞浮起了一丝不自然。
“您别多想,我没有占您便宜的意思。”她说,“床板再硬也好过地面。如果把稻草铺上来,就更棒了。这样,对咱俩的身体都有益。而且,今晚上似乎比昨晚冷。”
他微点了个头。
其实他想说,占他便宜也不要紧……
动了动唇,又不好意思说。
见她忙碌地将稻草平摊在木板床上,动作麻俐,似乎不像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
可她举手投足,也很有气质。
或许,她就是那么特别?
将稻草铺在木板床上之后,她扶他躺床上。
她自己则走到墙角边,拿起先前藏起来的铁铲薄片在地上磨。
之前她有问郑全讨了一个竹筒,用来装水喝。
郑全见她勤快,便给她了。
她将装了水的竹筒放在墙角,铁铲片边湿水,边在地上的一块石板上磨利。
萧夜衡侧躺在床上,看着她的举动。并不知道她弄的铲片是用来干什么的,也不问。
见她不懈地磨了大半夜,把铲片磨得像利刀了才罢休。
牢里的地面是硬泥地与石板掺杂的,颜水心把铲片磨成的刀片在石板与泥地的缝隙里插、进去,弄了点尘土盖上,装成没人动过的样子。
倒了点竹筒里的水洗手,才往走到床边。
木板床比较小,大约只一米一的宽度,二米的长度。
萧夜衡躺在床上,已经将床占了一大半,好在他将里面靠墙的位置留下来了。
颜水心跟他睡一个床,起初还不好意思,见他已经睡着了,那就放心了。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跨过他,睡在了床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