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如何,而是将军如何选择。”
荀谌感觉自己离马超的七寸越来越近,莞尔笑道:“将军若想投降,大可砍了老夫的头颅拿去请赏,将军若还想干一番大业,老夫倒有几句要说道说道了,不知将军愿听否?”
马超点头道:“请讲。”
荀谌继续道:“曹昂曾说过一句话,求生存谋发展,生存是前提发展是目的,想要成就伟业得先让自己活下来,以凉州现在的情况,想要在乱世争雄,在曹贼的兵锋下存身就必须拿下关中,没有函谷和潼关作为依仗,西凉铁骑挡不住曹贼的火枪重炮,想拿下关中眼下是最好的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南阳一战我军虽败,但曹贼也损失惨重,没个两三年缓不过劲来,错过此机会,别说夺取关中,能否保住凉州十郡都成问题,将军不会真的打算裹挟凉州百姓前往西域乃至安息建国吧?”
马超脸上表情已经缓和,兀自不服的说道:“等我拿下汉中,夺了巴蜀,依然可以与曹贼争锋。”
荀谌摇头道:“将军此话就想当然了,刘璋虽弱,自保却是有余的,而且巴蜀地势险要,飞鸟难渡,凉州又多是骑兵不擅于山地作战,进了巴蜀恐怕……你当真以为益州好打?”
“还是那句话,如今群雄皆弱,唯曹贼横强,咱们几家若还窝里斗,等曹贼缓过这口气,咱们就是当年的关东六国。”
“更重要的是,曹仁的五万铁骑即将进入关中,将军若执意南下,战事一旦陷入胶着,你猜曹仁是在长安看戏呢还是会出兵从将军身上撕下块肉呢?”
马超抬起头来,不善的向荀谌望去。
荀谌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四目相对,马超眼中满是敌意,荀谌眼中却带着笑意,像极了成竹在胸的智者。
见两人有些剑拔弩张,法正知道该自己出场了,连忙打圆场道:“大哥别这样,荀尚书毕竟是客人,荀尚书,我大哥出身行伍,脾气比较火爆,您见谅则个。”
马超并不是真的要跟荀谌撕破脸,闻言大笑出声,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荀先生请坐,晚辈招待不周,还望荀先生见谅,来人,上茶。”
“谢将军。”
荀谌躬身一拜,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侍女送来的茶水呡了一口,放下茶杯陷入老僧入定状。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看马超如何权衡了,至于自己,等着就好,再说就显的迫不及待,底气不足了。
马超法正两人面面相觑对视半晌,法正叹息道:“荀尚书,曹贼狼子野心天下皆知,凉州地小民贫,单独对抗根本不可能,想要生存唯有合纵,道理我大哥都懂,可有件事先生想必……家岳在许都啊,进攻关中容易,可曹贼若恼羞成怒,拿家岳撒气,总不能让我家将军背上不孝之名吧?”
事情,妥了。
荀谌叹息道:“狗日的曹贼,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卫尉大人不得不救,凉州的基业也不能不保,否则纵然救出卫尉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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