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更声响起,帝休在身侧熟睡,流景睡了会又醒来,街上的更声合着门外的夜风断续入耳!
看他睡颜,唇角微扬,是?梦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流景抬手将黏在他脸上的发拨开,像是?最?后的愿望般,将他拥在怀里!
来找帝休那时便做好了与卫纸月撕破脸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他加在她身上的术法,她用不到四个时辰便解开了,离破晓还有一刻钟,她在门外,手上握着泛着冷光的剑,面色阴冷!
对立的局面,她握着剑,流景却在犹豫:“流景,你果然?只会挑起我的杀性。”
像十?八年?前,明明知道结果不会改变,却仍旧是?不死心:“是?不是?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
卫纸月冷笑,白色的身影在破晓前的蒙光中仿佛渡上一层寒意:“你能杀他吗?”
重重一叹,实在无可奈何:“动手吧。”
“为什么我总是?阻止不了你找死?”卫纸月手上的剑泛出白光。
倘若欠了就真得拿命还,那么今日,流景只愿无怨无悔。
做判官二十?年?,流景从未有过兵器,今日手上这把银剑,是?凌虚赠给帝休的,就这样受召唤来到了他手上!
卫纸月的确比想象中的要强,她不仅术法高深,连剑术都是?了得,他们?从帝家打到街上,从街上打到屋顶,两剑交锋,蹡蹡作响。
虽说流景打不过她,可不是?被吊打的份,她的剑快,挑与刺都冲着死门!虽多?番遏制,却也改变不了流景身上多?处衣衫被划破的事实!
身影再次落定?,是?两人隔着一条街,各站一处屋檐!她在对面,手上的剑冷光更显:“还要斗吗?我的耐心可是?有限。”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们?第一次动手的时候?”流景的目光望下,视线中是?握剑的右手,血沿着剑柄流下。
“流景。”卫纸月怒喝:“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想来是?挑到了她的伤疤,十?八年?前...“那时候我们?的立场不就分明了吗?你不能不打,我不能不守护着。”所?以即便是?过了十?八年?,也不会改变什么!
“你这样挑我伤疤莫不是?忘了我母亲因何而死?”卫纸月阴沉的声音让这即将破晓的夜色忽然?苍凉!
“怎么会忘?”流景望着她,沿着剑尖掉落的血,一声一声,在心头回荡:“你不是?要我感同?身受吗?”
“杀了艳骨,你自然?明白,何须多?说。”卫纸月哼了声,侧过了身子!
“可我不能让你伤害他,一点都不能。”
“流景,你欠下的不只有一人。”
流景忽然?不自觉的想笑:“纸月,你不是?说我已?经忘记过去,就不要在那个命运里循环吗?所?以我听你的,过去的事不再想...可现在对艳骨,才是?我最?清楚,最?想做的。”
“你在跟我狡辩。”卫纸月摇着头:“你该欠的人是?我,你欠我一个家。”
“别再执迷了,我从未爱过你。”流景看着她,视线里她的身影越显单薄:“现在不爱,以后也不会爱。”
“流景...”她执剑瞬移而来,那几乎是?眨眼间的事,那把泛着冷光的剑就穿过心口,将身子贯穿。
“嗯...”剑刃穿过身体,没?入心脏时带来的冰冷将浑身血液冻结,那声闷哼随之而来。
“流景你...”卫纸月错愕。
腥甜随着血液四处乱串而溢出口腔,沿着嘴角流出:“如果真的要还,这样够不够?”
卫纸月握住剑的手在颤抖,她似乎在剑柄上感觉到了他的心跳:“你在可怜我?”
闻言流景摇头:“我一直不知要如何面对你,木兰,还有子衿,或多?或少?她们?都是?因我而死。”想不到比起十?八年?前子衿那一掌,这没?入心脏的一剑会是?这么厉害,力量就这么一点一点看着没?了。
卫纸月讽刺的笑了出来:“哈哈哈,所?以现在你是?要替他去死吗?你可知道,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杀了他。”
“你想我感同?身受,想我明白对你的残忍,现在我清楚了,咳咳咳...”就怕她对艳骨再有他想,连忙说道,却不料因此剧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