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比想象中更有劲些,大碍是没有,但稍许有些上头。
苏哲平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笨猫,我还真是对你刮~(高音)目相看。”
“好好好,再来一碗!”没想到这丫头的豪气倒也不舒苏哲平,大叔高兴得仅,又顺势给她满上。
大婶赶紧给她夹菜,“就你这老头子,人姑娘家不能喝这么急,来丫头,吃菜。”
顾夕暖笑着点头,脸色确实有些微红。
酒不醉人,只是喝得有些着急。
苏哲平也是拼了命给笨猫夹菜,她可不要喝死了,喝死了容连旭管他要人怎么办?
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哒!
大叔大婶都觉得多么有爱的一对兄妹。
……
翌日初晨,空气中弥漫着新雨之后的泥土芳泽。
换回原来的行头,匆匆和大叔大婶告别,走了好远回头,还看到他们在山头挥手,顾夕暖兀觉一丝不舍。
身旁的苏哲平亦是如此。
“苏大侠,你父母呢?”顾夕暖冷不丁地相问。
苏哲平淡淡回答:“过世很久了。”
顾夕暖略有惊异地望着他,一直以为他是江湖中的纨绔子弟,眼下却突然有了些许改观。
他会养成好事的性格,兴许只是想引起别人的关注。
譬如当初扔的花生米,譬如闲到和她逞口舌之争。
其实苏哲平除了稍微二一些,没有实质性的恶意。
若是她再肯迁就一点,顺着他说些好话,也能小小的满足他的虚荣心,此刻她的眼神简直可以用慈爱来形容。
苏哲平脚下一顿:“喂,笨猫,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顾夕暖薄唇轻抿,双眸犹若秋水剪瞳,莞尔道来:“接触了两日,我方才在想如何评价苏大侠。”
“哦?”有人凤眸微挑,明显很有兴致。
“其实苏大侠年少有为,论武学、相貌、家世皆是个中出类拔萃的。外界传闻流连青楼,与魔教妖女厮混尔耳,可若少了这些风流债,闯荡江湖未免寂寞了些。苏大侠虽好好口舌之争,大侠气概还是掩不了的,若是对人再温柔些,方才是大侠气概的下一境界,侠骨柔情。”
苏哲平果然受用得很,轻摇折扇,眸间流光溢彩:“笨猫,想来你还是有些见识的。”
出了山林,甚至在驿站寻一马车,美其名曰,免得你吐我一身。
顾夕暖窃笑,苏哲平果然是有大侠情结的骚包一枚。
……
“咦?顾小姐,您来的正好,先前珠钗落在这里了。”掌柜眼尖,招呼完苏哲平后,便见她立在一旁未有动静。
顾夕暖眼眸微颤,还来不及敛去唇瓣笑意便见他蓦然转身。
身姿挺拔秀颀,一抹俊逸倜傥融于侠气傲骨中,略显风华。
顾夕暖大方看他,不知骚包面对容千槿会有何表情?
苏哲平果然不负期许,眼波横掠间,幽幽开口:“容千槿,你何时改姓顾了?”
顾夕暖强忍着笑意,恶作剧心理骤起,眉间微蹙搭配一脸佯装的木讷。
苏哲平冷哼一声,缓步上前,语气不甚冰冷:“你这次又玩什么花样?身陷囹圄还是借刀杀人?”
顾夕暖敛了木讷:“这位公子,你好像认错人了。”
白掌柜适时开口:“苏少侠,这位是成州顾家的千金。”
苏哲平兀得脸色一沉,横眉冷目:“容千槿,你姓什么不好,要姓顾?你要是姓顾,我苏哲平把脑袋切下来给你当球踢!”
白掌柜大惊失色,顾小姐可是张将军的人,苏哲平是南顺武林世家的少主,哪边碧云坊都惹不起,断然不能让二人在此滋事。
当下只想息事宁人,便苦口婆心道:“苏少侠切勿动怒,眼前的真是顾家小姐。”
顾夕暖强忍笑意,嘴上却是得理不饶人:“方才是谁说要把脑袋切下来当球踢的?”
白掌柜脑袋都大了,再拉不住,苏哲平已是怒不可谒:“容千槿,少在这里演戏。我苏哲平从不打女人,你除外!”当下伸手抓起她的衣襟,折扇一挥。
顾夕暖脸色一变,花容失色:“苏哲平你这个淫/贼!”
语气不甚娇柔愤恨。
此语一出,三人皆是愣住,过往行人亦是停下观望。
他伸手抓她的衣襟是不争的事实,手就停在空中。
苏哲平百口莫辩。
眼下,却还有武林人士认出他来:“这不是南顺的苏哲平吗?竟然跑到长风来滋事,欺我长风武林无人吗?”
四围纷纷有人出来响应,一时间场面盛大。
苏哲平脸上有些挂不住。
顾夕暖抿嘴一笑:“苏大侠还不松手?”
言外之意,想成公敌?
苏哲平虽然气急,却有一股熟悉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委实有些无奈。
苏哲平向来好颜面,顾夕暖料定他会松手。
梨涡浅笑间,等着他退却,缺见他嘴角浮上一丝冷笑:“容千槿,难道你觉得区区几个小角色能拦得住我?”
顾夕暖微怔——这骚包今日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
苏哲平抓起她纵身一跃,须臾之间,竟无人能拦得住。
被打得七零八落。
顾夕暖眼眸一沉,她怎么忘了苏哲平放在NPC里简直是武力值爆棚的,别说这几个人,就是再来几十个都不一定拦得住他。
顾夕暖蓦然想起雅桐死后,是她和苏哲平将骨灰带回慈州安葬的。
彼时苏哲平少有的面色铁青,眉间戾气四溢。
他是恨透了容千槿。
他眼下认定她就是容千槿。
顾夕暖当下心中一凛,悻悻开口:“苏哲平,你带我去哪里?!”
苏哲平凌冽:“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