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暖不禁莞尔,“此处是长风国中繁盛之地,不比封城民风。成州我来过多次,熟络得很,子寻大可放心。倒是近来一直和药罐子打交道,我明日回来觅些好吃的。”
子寻知她故意绕开话题,也不便多问。
当下夜色已深,嘱咐了句早些休息就离去了。
顾夕暖松口气,子寻跟去倒是要多费唇舌给顾三叔解释,一人前往便省了不少功夫。
顾家经营的是药材生意,大凡药材往往和良心挂钩。
顾三叔的为人有目共睹,铺里的信誉向来很好,生意自然红火。加上多行善举,顾家在成州,算得上有为富商。
这些都是两年前的光景,听闻此时顾家已是成州首富,生意越做越大,口碑却是不减。
顾夕暖相信这是所谓的好人好报,顾三叔担得起这个词。
翌日,顾夕暖登门造访。
守门的家丁自是不识,四老爷家的小姐本就少有听过。
而且,若是四老爷家的小姐,怎么会连个丫鬟陪同都没有?
半晌管家出来,顾夕暖认得的,笑容款款问候了句,“两年未见,张伯越发精健了。夕暖此番从慈州赶来看三叔,不知三叔近来身体可好?”
张伯微楞,片刻便想起眼前之人是谁。
他怎么会忘记老爷提过的侄女顾夕暖呢?
而且又是从南顺慈州而来,唤的还是三叔。
“哎呀,是四小姐,怠慢怠慢,请随老奴来。”张伯老实厚道,此刻已觉失了礼数。
顾三爷办事素来稳重,诺了邵家启的事便没有半分含糊。
顾夕暖是四弟家的千金,除此之外只字不提,提得越少越难招人怀疑。
顾家上下便都只知道有位四小姐。
“暖暖见过三叔。”顾夕暖感激他敬重他,视他为三叔。
顾三爷扶起她,略有吃惊,果然前后样貌截然不同。
这易容之术巧夺天工。
若不是早前种种,他如何都难以置信。
顾夕暖也如见到从前的亲人一般,说起从顾家离开不久便和邵家启失散。幸遇遇好心人收养,时至今日才辗转到了成州。
顾三爷的话倒是让顾夕暖又惊又喜,说邵家启十日前还来过成州拜访过他,说是要去北部一趟。
能来拜访,便是活得尚好,顾夕暖心头微舒。
而邵家启去成州北部的目的,也不外乎一种,玉伦山。
倒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自己也要北上,兴许还能碰上。
保险起见,她也请三叔帮忙,若是见到邵家启便让他务必留下等她。
邵家启精明如斯,当年既是亲眼见她断气,难免生疑。
顾夕暖思量半分,还是留书一封,信上简单几字:我已见过张一伦。
张一伦不是这里的人,而张一伦的事向来只有她和邵家启两人知晓。
邵家启看了便不会再怀疑。
末了,顾夕暖又道今后会在成州常住。
收养她的人家姓王,准备迁来成州做香薰生意,此番是表弟和她同行。
顾三爷亦是高兴,唤了张伯来帮忙找处风水好的宅子,再寻些可靠的家仆。
顾夕暖心中感激无以言表,心中更觉多了对长辈的敬重。
晌午的时候,留在顾府用饭,前前后后算正式见了一众亲戚。
两岁的乐乐已长成大胖小子,异常喜欢顾夕暖。
好歹也是自己当年跳下冰河里救的,亲厚也属正常。
好在来之前早有准备,礼轻情意重,仓促之间也算周全。
特别是给顾三爷的那根山参,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价值不菲。
顾家的人看在眼里,待她更亲近了几分——这种手笔,不是来分财产的。
没有利益冲突便更好相处。
反正这根山参也是邵家启的东西,委实符合他的理念。
回小宅的时候,顾家让西沿和阿福随她同去。
三叔说西沿和阿福自小在府中长大,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他们初到成州,也算有个照应,顾夕暖却之不恭。
于是早上的一人出门,变为了三人回来。
子寻暗中跟过她,直到她从顾府安稳出来,才先一步回宅子。
顾夕暖今日心情极好,意外得了邵家启的消息,又有三叔里外帮衬。
如今西沿和阿福在,留方同远在此处也有人照顾,明日便可北上玉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