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暖一时难以想明,便也不再多想。
再给他两天好日子过,两天之后,看看他的另一个仇家又会如何。
她实在好奇,会不会又如此巧合,如出一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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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子寻的底子,伤势已然渐好,也因着给胡大夫帮手又在村中多留了两日。
顾夕暖自然是怕蜈蚣和蜘蛛的,这般脏活累活全全落到了子寻身上。
“凑足数了,姐姐可要过目?”子寻指指眼前的罐子。
顾夕暖略微鄙视得望他一眼,有多远躲多远。
这些事情你做主就好了。
子寻笑不可抑,罐子放到一旁不甚在意。
那夜顾夕暖让他说一个行不通的法子,看看是不是有人还会照做。
他便临时编凑了一个。
蜈蚣和蜘蛛喜欢的是内脏和腐肉,不是蜂蜜。
若是丰世显的仇家寻着那夜他对顾夕暖所言,便会落空。
如若落空,心思便好猜度,说不定还能趁着他露出马脚而一探究竟。
对方人在村子中,顾夕暖佯装不知,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偶尔抽空去探望下石大夫。
由着子寻的关系,石大夫对她客气有佳,她也不久待,寒暄两句便走。
入夜,顾夕暖照旧窝在屋内,眼中忽闪不定,她是猜对了几分?
子寻那个罐子里装的并非蜘蛛和蜈蚣,而是这几日打着抓蜘蛛和蜈蚣的幌子放入的家畜内脏。
早些由她放到了另外的房中,几日以来她都避之不及,也没有人会想到此处。
没过多久,子寻回来,脸上笑颜几许,“姐姐,你猜对了。真有人放了蜘蛛和蜈蚣,不过自然是往别处去的,丰世显安好。”
寥寥数语,顾夕暖心下拿捏了大半。
果然,有人想依着她的意思找丰世显寻仇才会如此,那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她不信有人会闲到这种程度,亦或是想不出手段才来探听她这里。至少从丰世显之前的惊恐来看,对方的手段不亚于子寻。
容千槿不会和丰世显交恶,有谁知道自己要找丰世显报复?
循着她的心意办事,却由他来动手。
顾夕暖蓦然一滞,立在一处许久未动,往昔的片段就如浮光掠影一般涌上脑海。
……
“以后想做什么告诉我便是,不需要你自己来。”容连旭薄唇微抿,实则面色不虞。
“我知道了。”顾夕暖胡乱应声,侧过头去不敢看他。
事情搞砸,她脱不了干系,他亦受牵连。
“方才唤我什么?”她越是如此,他越是恣意挑衅。
顾夕暖实在困极不欲和他纠缠,只得低头,眼帘半阖唤了声:“容哥哥”。
叫他一声哥哥,她实在憋屈。
谁知他眸中流光溢彩,展露的笑意几分醉人,“我喜欢你如此唤我。”
……
思绪收回来,顾夕暖一阵恍惚。
倘若是容连旭,倒是真的有可能将丰世显揪出来。上一世自己死得如此悲催,他要找丰世显寻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找丰世显寻仇来了洪村,自己又恰好在洪村,这世上还能有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容千槿素来骄横跋扈,他也向来纵容维护。
难不成……是他以为自己现下起了闹剧之心,便顺水推舟?
顾夕暖轻捏眉心。
无论来的是不是容连旭,此处断然不能久留了。
她好容易到了长风,哪能轻易折回。
顾夕暖摆摆手,唤了子寻过来,“我们连夜离开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