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知道?”
“大人,若是那些回忆太痛的话,我便不想知道了。”
她这话说的神情凝重,陈亦行不禁失笑,这丫头总是这么通透,什么都替他考虑到了。
“不妨事,都过去很久了。”
......
回忆很长,终于讲到了他们五年前的相遇,陈亦行语气中有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所以那时我是刚从方府逃出,担心从身上留下的血太多,容易暴露行踪,便上山躲避追捕。”
“什么原因可以让锦衣卫如此肆无忌惮,光天化日在兵部右侍郎府上大开杀戒?”梵一蹙眉,秀脸皱成一团。
“呵,皇后说方大人联合西北的伏尤部落意图谋反。”陈亦行神色冰冷,又恢复到往常阴恻恻的样子,“只一封字迹模糊的密函便给方家定了罪。”
当时锦衣卫将他押到承华殿,姜林只是寥寥几语便给他们定了罪名,看着她讥笑的神情,他心中了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冷笑,不过是一死罢了,大丈夫死又何惧?
可紧接着他听到的不是赐死的命令,而是赐以宫刑...
彼时的少年不惧死亡,可这宫刑,于男人而言乃是最大的侮辱!
他煞白着脸,慌了神,只得一遍又一遍求着眼前一身珠翠环绕的人,乞求她可以赐他一死。
可最后,她还是冷笑着让人押他进了那间净身房...
梵一红着眼,看着面前的人脸色逐渐惨白,想必是回想起了过去惨痛的记忆,便赶紧开口:“大人,都过去了,以后...以后...”
被她的声音拉回了思绪,看着她纠结着不知该如何往下说的模样,陈亦行的脸色稍显缓和,故意打趣她:“以后怎样?”
“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梵一仰起头,坚定的对他说。
“好。”陈亦行被她逗笑,伸手揉了揉她戴着绒帽的小脑袋,“咱门梵一小师父可是金口呐,那就借您吉言了。”
这时顾之渊端着午膳进来了。
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讪讪笑道:“大哥,梵一姑娘,该用膳了。”
“顾大人,阿凝呢?她怎么不同您一起过来?”
“这...”顾之渊很为难,他能说他家媳妇因为不小心闯祸而躲在房里不敢出来么?
看他这表情,陈亦行心中便都明白了。
呵,他明明瞒得天衣无缝,怎么可能这么快被梵一发现了?看顾之渊这样子,说漏嘴的人还不显而易见?
“我这弟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怎么,现在倒是怕了?”
顾之渊赶紧讨饶:“大哥,阿凝又不是故意的,您就别和她计较了嘛。”
“呵。”
梵一从他们这话里听出了七八分,不由觉得好笑,“哎,陈大人,我这个被骗的人都不生气了,如今你倒是生起气了不成?”
“咳咳...”陈亦行立马换了态度,对顾之渊笑的温和:“我怎么可能怪弟妹呢。”
顾之渊腹诽:我的大哥,还有两幅面孔呢?
他们正说着,方俊却从外头匆匆进来,他神色凝重,朝着陈亦行跪下——
“大人,陛下口谕,巴默部落此次进献的美人惊鸿绝艳,特赐于您,以作褒奖...现下人已到偏房了。”
“什么?”掌印大人难得慌了心神,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梵一的脸,随后冷声道:“你忘了我的规矩了?把人丢出去。”
“这...”方俊很为难,“大人,这可是皇上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