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对安青笑了笑,点头说:“好,我一会去看看青哥儿的好物件。阿言是你的媳妇,自然是你的。”
安泰最后的那句话赢得了安青巨大的好感。安泰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安青有恐惧或者厌恶的心理,安青自然能够感觉到别人好歹。此时也早就放开了心里的那一丝自卑,又高兴起来。
安青是高兴了,今言却一阵无语——你们兄弟俩讨论我是谁的的时候,请问问过当事人意见了吗?
今言倒不在意他们怎么说,他只是想到晚上墨空青知道了,指定又要骂着外面的“妖艳贱货”然后同他闹起来。想想脑壳都疼!
过了一会,几人把安青安排到一边同猫儿玩,这才说起了正事。
只是说正事之前,安泰问了安夫人一句:“青哥儿一直如此?”
安夫人苦笑着点头:“小时候比这不如,刚接回来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了……”一想起从前,她又是心如刀绞。
安夫人仔细打量过安泰的脸,与安青毁容之前倒是有好几分相似的,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又想到,若是安青好好长大,如今也该是这般一个明朗少年了,内心又多痛了几分。
“夫人……很厉害。”安泰语气微顿。他很明白,一个寡母要将一个连话都不会说了的孩子养成如今这般模样,期间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心血。又想起自己,无论母亲是出于什么原因,终究还是把他给卖了……
“言归正传吧。”安泰又笑道:“此前已经按你说的布置了一些。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晋王妃的动作这么快……如今我提前诈死,不知是否会影响计划的实施?”
今言摇了摇头:“本来就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无非是兵来将挡。”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他早已习惯凡事都做两手准备。
“等一等。晋王妃?这里头有她什么事情?”安夫人显然还没有回过味来。
“娘,晋王不会想要在这个时候杀死安泰和青哥儿的。孙子还没影呢,他不会让自己绝后。”今言对安夫人解释道。
“晋王虽一直看不上安泰的血统。”今言说到这里的时候给了安泰一个歉意的眼神,虽然他说的是客观事实但也要顾及安泰的感受。
安泰只是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示意今言继续说下去。
今言点点头,继续说道:“不管晋王心里有多看不起安泰,但他又何尝看得起青哥儿过?他怕安泰的血统,也怕青哥儿痴傻。因为他反而谁都无法舍弃了。万一以后有什么意外,一个没了,还有一个备着呢。”
晋王之所以把安泰安排在楚悦楼那种地方,一方面固然是有看不起安泰,觉得那种地方才配他的原因之外。不可否认的是,楚悦楼也是绝佳的藏人之所。
“他倒是想得正好!”安夫人气得拍了桌子。
“因此如今,晋王是最怕安泰和青哥儿出事的人。哪怕前几日我们故意放出流言,说晋王为了子嗣,要迎一个妓生子为府。晋王定会因此气急败坏,也会花时间和精力去处理此事,却也远没有到要杀安泰灭口的地步。”
“退一万步说。万一以后青哥儿和安泰都没有骨血,为了爵位得以存续,晋王也会咬牙接安泰回家的。毕竟安泰再如何也是一个正常人……”这大概也就是在原剧情里,安青重病后,晋王能够毫不犹豫地烧死安家全家的原因。一个病重无治的痴傻儿,早就失去了价值,不如在丑事被曝出来之前就先清楚干净了。
“那晋王妃……”安夫人对晋王妃毫无印象,也从未见过。
“一个一直被忽略了的女人。”接话的人却是安泰,他轻叹一声:“又是一个在后宅里被逼疯的女人。”他之前换过几家主人,能卖下他或者能让他的主人拿他去讨好的,定然都是富贵人家。他辗转几处,见到过形形色色的后宅女子和各种各样的后宅阴私。
“没有一个正头娘子,会待见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何况王府是多么显赫的人家,她晋王妃是多么尊贵的人呐!”安泰说着轻笑了起来,笑容里有几分讥诮,也有几分唏嘘。
“当年青哥儿被接走,年仅五岁。那时候晋王的庶子都死绝了,他多少对青哥儿还是能上点心的。虎毒不食子,他还不至于对青哥儿下毒手,将青哥儿害至痴傻。哪怕他那时候人物自己还年轻,将来还会有子嗣。正是因为如此,青哥儿还您便还您了,不至于做那等事情。”今言也接口解释道。
“这反而更像是后宅妇人的手段。也不为毒死一个孩子,就是为了让孩子的生母痛不欲生。我瞧着,怕是从那时候起,那位晋王妃便……有些疯了。”安泰斟酌了一下词句道。
不是疯了,是/变/态/了!今言在心里吐槽着。甚至能脑补出当晋王妃在暗处瞧见安夫人心痛地接回痴傻儿子的时候,她疯狂大笑的场景。
“她没有害我,是因为那时我同我母亲在勾栏院里艰难求生……在她看来,这已是很好的惩罚,比我们死了都让她痛快。甚至,最初有人要将我买走,中间也未必就没有她的手笔!那年我9岁,晋王嫡子降生!”安泰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