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言正想说话,却突然被安青拉到了身后,只听安青说道:“不许欺负阿言!阿言是我媳妇!你有话同我说。”
不仅今言愣了一下,连安夫人都愣住了。安青一直乖巧懂事,性格温和,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气势汹汹地同别人说话。
今言心中倒是流过一阵暖意,觉得自己倒是没有白疼这个孩子,知道在外人面前要这般维护他呢。
今言也没有推开眼前的安青,只是从安青背后探出个脑袋说:“我说老伯,您也一把年纪了气性怎么这么大呢?我哪知道您是谁?我这不正问娘您是谁么?我们商贾之家的,也没有在京城的亲戚呀!”
“瞧您一来便坐在我们家主位上,若不是我知道我们家安老爷还在南边,差点便以为您是我们娘家老爷了。”
“您说您,还训斥我呢!在别人家里还摆主人的架子。可惜了这套杯盏,刚买的呢!”今言一脸心疼。
他不怕的。晋王,呵呵,他敢承认自己是晋王吗?
他打的主意就是让安青生下儿子,然后瞧瞧地抱回王府,再一把火把这里的人和一切事物都烧得干干净净!他又怎么可能会大张旗鼓地亮明自己的身份?
若是私底下只有安家母子和今言倒也就罢了,眼下客堂里拉拉杂杂的还有许多伺候的下人在呢,并那六个“妖艳贱货”,今言就不信晋王敢喊出来。
既然今言“不知道”晋王的身份,不知者不罪咯,晋王没法用身份压他。
虽然,今言更喜欢晋王能够蠢得大声嚷嚷自己的身份,他倒还好办事了呢。
晋王先是被安青的举动惊了一下,倒不是吓着了,而是没有想到,安青并不如他想象的痴傻。想当年,安青还给安青的时候,留着口水话都不会说了。没想到如今……
不过这是好事!虽然安青的傻是后天造成的,但是晋王多少还有些担忧安青会生出一个傻儿子来。如今看他比想象中的好些,心里倒是更放心了。
只是他才略略有些欣慰呢,便被今言一阵抢白!说得晋王怒气上头,差点就想喊人把今言这以下犯上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拖下去了。
只是,今言的话也确实让他想起,自己是微服而来的。身份藏得严严实实,除了他带来准备给安青的姬妾外,仅带了两个亲信仆人,没带侍卫。
就是他如今带了侍卫,也拿今言没有办法!
今言说的没错,这是今家,今言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他是外来的客人,哪里有客人到主人家惩治主人的道理?!
他又不敢亮出他是安青生父和晋王的身份!没看见安家那些仆人的眼神吗?虽然低着头,但是看他的眼神里都已经透着古怪了。
估计这些仆从也是觉得稀奇,第一次看见无缘无故在主人家里斥骂主人的客人,这客人又不是主人家的长辈,也不是主人家的上峰……
晋王此时犹如有一口气噎在了喉头,竟说怒指着今言说不出话来。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安夫人竟在此时火上浇油:“言儿说的对。我们商贾之家,哪比的什么勋贵。先帝在时,宫里也有男妃的先例。那时候勋贵之家也有男妻。名正言顺,又不是那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下等人。”她说着,还淡淡撇了一眼晋王带过来的那六个女人。
“况且,这宅子是我们安家的宅子,您一个外人没帖子便来。我们也不好赶客,没曾想竟是训斥起我们家孩子来了。”自从昨夜同今言深谈,安夫人知道自家父母兄弟并没有在晋王手里,之前投鼠忌器的心便也没有了,话语是自然不耐烦再同晋王虚与委蛇。
之前,她站在一旁没有坐在与主位并排的客位上并不是因为恭敬,单纯就是因为嫌弃晋王恶心,不想同他坐在一处罢了。晋王还当是她敬他呢!
晋王大约是没有想到连原本已经掌控了的安夫人都会开口怼他,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满眼尽是愤怒与难以置信。
“安氏,你这可真是……翅膀硬了啊!”晋王咬着牙,语气里饱含威胁。
“老伯伯,您这话说得。”今言一脸诧异:“咱们是人,又不是禽兽,哪里来的翅膀?您莫不是糊涂了?”他望向晋王的眼神里,还带着对老年痴呆症患者的担忧与同情。
晋王阴鸷地望向今言,今言这是骂他是禽兽呢!只是今言一脸天真无邪地与他对视,甚至眼神还带着一丝担忧与怜悯。看得晋王都一阵恍惚,突然有些不明白今言是真的在骂人还是只是今言傻,什么都不知道才胡言乱语的。
安夫人不理晋王的威胁,只是说道:“都说端茶送客,您倒是把茶杯扫干净了,我也端不了茶了,您请吧。”她看着晋王,目光第一次这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