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回应问兰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问兰面色一阵红一阵青,那骇人的表情,令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丫鬟都不敢吭声,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生怕不小心就惹了她倒了大霉。
这恐怖的眼神,几乎要穿透大门刺穿池湘君的整个人,即便是隔着一道门,池湘君也能感觉到那股怒意。
香梅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婉婷,问兰会不会找人对付你啊?”
池湘君微微一笑,安慰道:“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早了,早些睡吧。”说罢,便侧过身去躺了下来。
看着池湘君闭上了眼睛,香梅才不再开口,可心里却愈发的不安起来。
问兰是个骄傲惯了的人,池湘君这明里暗里的嘲讽,足以令问兰使劲一切手段至她于死地了。
这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下午,终于得到了验证。
在姑姑指着十几盆衣服让池湘君一个人洗掉、又听到问兰等人窃窃的笑声的时候,香梅昨天积攒了一天的怨气终于憋不住了:“姑姑,咱们都是辛者库的奴婢,为什么这么多衣服要婉婷一个人洗?”
姑姑冷笑一声,摆明了不把香梅的话当一回事:“咱们辛者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只要我一天是这里的姑姑,那这辛者库,就一天都归我管!”她有意无意的瞥了问兰一眼,“既然有胆子晚上在辛者库喧哗,就应该有接受惩罚的准备!”
“姑姑!”
相比较香梅气得直打颤,池湘君却平静许多,她默不作声的端起盆:“奴婢知道了,这些衣服,一定会洗干净的。”
“知道就好!”姑姑冷哼一声,“洗不干净不许吃饭,谁要是敢帮她被我看见了,就和她一样没饭吃!”
姑姑扭身就走,问兰等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看来姑姑还是明察秋毫的嘛,知道是谁先挑的事!”
“就是就是,谁敢欺负咱们问兰姐,就该有这个下场!”
问兰得意的扬了扬眉,上前拽了拽盆里脏兮兮的衣服:“宋婉婷,这么多衣服,看来你今晚是没饭吃了。怎么,需要我帮你留几个馒头吗?”
“不必了。”池湘君端起盆往外走,在跨出门坎的那一刻顿了顿脚,“脏了的馒头,我怕吃坏了肚子。”
后面远远传来的咒骂声钻入池湘君的耳中,池湘君眼里闪过一丝更为浓烈的冷漠,原本往院子里的脚步一转,朝着东边的河流走去。
河边的空气和她刚来的那一天一样,只是没了惊慌失措的心情,剩下的,就只有被打磨出的坚硬冰冷的心脏。
池湘君将盆扔进水里,并未急着洗衣服。
她在等,在等一个人,这么多天了,他也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