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溪行握紧拳头恨声道:“南宫远当真是处心积虑,眼见阴谋败露,竟以我父亲之命要挟我与南宫茵成亲。如此一来,我便有口难言,当真狠毒。”
“所以,”萧亦清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康兄,你更要振作起来,此等奸险小人,必是除之而后快。”
“萧兄,多谢!”康溪行握住他的手用力道。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康兄,你是这世上最懂我笛音之人,我若不帮你,岂非要死也有憾了?哈哈……”
二人一起爽朗大笑。
夕阳西下,浮光掠影间,竟觉一丝豪情侠义伴月而生。
“萧兄,待此事完结,我们便可以把酒畅谈。等到大雪之时,你、我、夜雪三人当去那冰雪璀璨的北国踏雪寻梅,煮酒论诗。当真是一大乐事!”
“原来康兄竟与我想的一样。不错,当浮一大白。”
凤冠霞帔,终究是穿在了南宫茵的身上。此时她正对着镜子梳妆。额前珠玉碰撞,她正将双唇染红。
三千青丝披肩垂落,一位满脸笑容的妇人在身后为她轻轻梳头。那妇人眉眼间净是笑意,道:“一梳举案齐眉,二梳子孙满堂,三梳夫妻恩爱,白头到老。小姐,老奴看着小姐长大,如今又眼见小姐嫁得如意郎君,老奴自觉是有福之人,终生无憾了。”
从镜子里看见妇人幸福的笑容,南宫茵的脸色越发苍白。终于,她推掉了梳妆台上所有的匣子,嘶声道:“滚!给我滚出去!”
老妇从未见过小姐如此生气,一时吓得瞠目结舌,呆愣几秒后便跪下身子哆嗦着道:“老奴该死,惹小姐生气,老奴该死,还望小姐恕罪啊……”
南宫茵指着门口,冷冷道:“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是……”老妇急急起身,连撞到谁也不曾顾及。
南宫远见迎亲的轿子已到,本想去瞧瞧女儿打扮好了没,却被吓得不轻的老妇撞个正着,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进门便对上南宫茵冰冷的目光。
“茵儿,你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何苦发这么大的脾气?”
南宫茵只是看着镜中美丽的自己,鬓发如云,娥眉如黛,肌肤胜雪,如今泪痕打湿,更显娇柔。她看着看着,泪便不停地落下来:“当初他便是这样爱上我的吧?那时他爱我爱得发狂,恨不能将我捧在手心里。如今,我的模样未曾改变,可他却已不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能幸福?为什么?他们都能活的那么轻松快乐,而我却要用尽了手段才能留住我爱的人?爹,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
她忽然将妆台推翻。菱花镜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抱着南宫远的腰失声痛哭。
南宫远长叹一声,用手轻拍她的肩头,道:“茵儿,爹知道你受了委屈,是康溪行那个臭小子不知好歹,一再地伤害你。可是乖女儿,为了爹的宏图大业,你就再忍耐一下。如今康磊的命还在我们手里,康溪行也只能乖乖地听话。今日他娶了你,你便是他一生一世的妻子。若你再为他生下个一男半女,就算他再狠心,也绝不会忍心加害于你的。”
“可是,他已不爱我,我留的住他一时,还能留的住他一世么?”南宫茵黯然道。
“无妨。茵儿,爹给你看样东西。”南宫远的目光瞬间狡诈,他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玉匣,打开可见一只通体青绿的冰蚕蛹动其中。他冷笑道:“这是爹从一位波斯商人手里赢来的,叫做‘七巧锁心蚕’。你将它拍入康溪行的体内,只要吹起梵音,此蚕便会立即噬咬他的血肉,令他痛不欲生。谅他的骨头再硬,也绝不可以忍受三次冰蚕噬体。到时,你还怕他不乖乖听话?”
南宫茵接过匣子时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但想起康溪行的所作所为,她的眼神瞬间冷漠,用力地将匣子握在手中。
红毯铺地,鞭炮齐鸣,乐手一路吹吹打打地到了明远山庄。所见之景,无不喜庆。
康溪行站在门口,一身红衣,更觉英俊潇洒。他笑的这般灿烂,却让站在人群中的夜雪红了眼眶。
纵然萧亦清已含糊地告诉她举行这场婚礼的目的,但他还是没有说明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要与别的女人拜堂成亲,她的心里依旧难过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