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朝返坐在床上，苍白的脸色让他有一种病态美，往角落里靠了靠，掩盖下自己的不适。顺着阎枫的话意往外看着那些叠罗汉让他笑出了声。
可目光不自觉的往阎枫身上瞟，静静的观察着。
这个孽徒对自己一直都很好，细致入微的那种。看着他懒懒散散抱着胳膊靠着门框的样子，帝朝返真的想让这一刻的时间慢下来。
“其实……也不是非走不可的。”帝朝返继续看着阎枫的背影，期待他不要回头的那么快。因为有些话，他只敢看着背影说出来。
他低着头，有些心虚：“我们可以一直留在这里，留在人间的。”
幸好，阎枫没有回头。
幸好，帝朝返说了出来。
“留在……人间？”
阎枫放下胳膊，转身。“师尊真的这么想吗？”
他嘴角一直带着散散慢慢的笑意，像是从出生就是如此一个人，像是一直都带着这种笑意面对所有事情。
但脸上一丝疲倦之色掩盖不了。“师尊能这样说，我很高兴。”他看着脸色虽然苍白但却还算安然无恙的帝朝返。
帝朝返像只小鸡崽一样把头垂得更低了。但红色的脸颊足以显示他的脸皮有多薄。
“可我不能那么自私呀。”阎枫缓步回来，声音磁性温和，“我又不是傻子，师尊的伤只有回天界才能治得了。”
虽说是后天走，阎枫却在第二日就欢天喜地的说：“要不今天就回去吧？”
“为何？”昨日里帝朝返没有问为什么是后天，因为他知道问了也得不到答案，但这次他还是问出了口，“不是说……明天吗？怎么突然决定提前了？”
“难道师尊不想早点回去吗？”阎枫好笑的看着他，见帝朝返再次不说话便主动接上自己的话道：
“我不是怕师尊……想家嘛。”
阎枫不觉得自己接自己话有多尴尬，可能是长时间如此他已经习惯了。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憨厚的像个夹着尾巴大尾巴狼，手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脖颈。
帝朝返微不可察的愣了下。
如果说天界是他帝朝返的家，那阎枫的家就是鬼界。离他们目前所处人间不远的那个鬼界。他要是想回去，一眨眼的功夫就行，但阎枫没有。他宁愿陪着这个天界太子住在一个废弃的小木屋里，也没有回他自己的家。甚至在万般委屈之下想的也是被自己奉为神明的那个人，怕他受苦，怕他受委屈。
帝朝返猛地理清楚了这个理儿，咬咬下嘴唇开口：
“如果不嫌弃——”
“你也可以把天界……当成第二个家。”
帝朝返从小被帝还休养大，跟那些糖窝窝里长大的孩子可不一样，情话什么的根本就没听过。可一连这几日，他的言语竟然放开了许多。这是一直跟随在他身旁的阎枫才能察觉到的。
他笑了笑：“我求之不得。”
帝朝返将来是要当天帝的，既然他能这样说，自然是最大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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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吱吱呀呀”响的老木门。帝朝返站着，阎枫去锁门。
“走吧师尊？”锁好后，阎枫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