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门而入,阎蓓尔终于找到了缩在角落的帝安乐。
听到有响声,那女孩明显颤抖着往里瑟缩了一下。直到听到那句熟悉的“小安乐?”才缓缓抬起头。
阎蓓尔看着她,心痛不已。
仅仅是三天未见,帝安乐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普通且随便,头发没有一丁点光泽。眼睛周围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她面无表情,一贯带着笑意的脸爬满无助。
稍微走近,还能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臭鸡蛋的味道。
帝安乐坐在床上,那床明显有被拖拽的痕迹,——是故意拉到这个角落的。往上瞧去,阎蓓尔才明白,这里刚好有个窗户,能透过这里偷偷的看到殿外的情况。
阎蓓尔慢慢走近,像是生怕打碎了一个陶瓷制的娃娃。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三天,你一直都在这儿吗?”
“嗯。”帝安乐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嗓子像被堵住的泉眼一样,几乎快要干涸。
她抬头,看着来人。
阎蓓尔看的清楚,女孩眼里渴望的光芒。
她在渴望什么?
等自己来救她是吗?
屏着气,阎蓓尔终于来到了床边。她看着那扇小小的窗户,很难想象它是这个小女孩与外界唯一的关联。
或许,在自己没有来的时候,帝安乐就静静的坐在这儿,不动声色地窥探那些人们的神态。
她再也无法想象下去,爬到床上,拉住窗帘。她只能这样停止两个人的痛苦。
就这样,这间房间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也被阻断。寝殿内的亮度瞬间调低。
“你……还好吗……”
可能是突然有了依靠,也可能是被突然打断。帝安乐悲伤的思绪瞬间漫涌起来。
她被冤枉的时候没有哭,死撑着。可如今突然有人对她嘘寒问暖,一下子就撑不住了。
帝安乐呜咽道:“奶娘死了,奶娘跳河了……”
奶娘?
湖里那位?
阎蓓尔一想到那尸体,头皮就一阵发麻。
可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说奶娘呢?
猛地,她想明白了。既然一提到奶娘他就会想到尸体,那是不是说明帝安乐就会想到其他什么的?
比如——她跳河的那一幕。
想到这里,阎蓓尔已是冷汗涔涔。心中确实好笑她们这个这俩难姐难妹,一个看到跳河的一幕一个看到死后的一幕。
或许这一幕会在两个人的心里永远留下烙印。
刚刚为了拉窗帘爬上了床,她就干脆没有下去,直接抱住了帝安乐。
她觉得,如果一个人难过,拥抱是最好的安慰。
这一抱,帝安乐哭的更凶了。
阎蓓尔有些着急,有些不知所措。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容易说错话。她恨铁不成钢道:
“你为什么不解释啊。你解释啊!”
“沉默可能产生误解,我需要说话,说话又将我推向歧途,我必须继续保持沉默下去。”
“你得改变这一切,用你的力量,你改变它,你反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