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接连不断传来抒情的音乐,那是电影的片尾曲。
冯清棠紧紧靠在纪尊寻的臂弯里,睫毛一闪一闪,睁着眼睛不说话。
她像是刚刚才做过一趟过山车。
这个过山车实在使人疲乏,赛道崎岖蜿蜒,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横冲直撞,穿过雨林,穿过湖海,耳边忽而传过阵阵鸟鸣,接着又感?受到湖海在翻腾,巨浪掀起,似乎要?将她吞没。
她被牢牢禁锢在座位上?晃晃悠悠却又动弹不得,耳边好像还回荡着刚才的声音。
粗重的喘息声,冰箱的制冷声,以及各种各样旖旎的动静。
她忽然抬头看?向纪尊寻。
借着客厅里的微光,他的脸上有?明显还未褪去的细汗,一滴汗珠还清晰地挂在鬓角处。
胸口起伏渐渐归为平静,呼吸声也没有刚才那么重了。
“下次再去我家,你就不要?戴眼镜了。”她用手轻轻抚摸他潮湿的面颊:“还是这个样子好看。”
“女人在床上?说的话可不能当真。”他有?些?困了,依旧没有?睁开眼。
见冯清棠没说话又轻拍了下她:“你男人什?么样子不好看?!”
再睁开眼睛时,只见冯清棠正抿嘴看着他笑。
“笑笑笑!又不累了是不?”他用力捏着她的腰,带着一种随时再给她一次机会的意思。
冯清棠立马敛住笑容。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指着垃圾桶里那个红色小包装:“你为什么随身带着那个东西?”
“之前都说了,我馋你身子。”纪尊寻也不再隐瞒,翻身而?上?,幽深的眼睛如一潭泉水,低沉的嗓音和她讲:“这不是最开始的目的,这是我一直的目的,是从今往后,是来日方长。”
……
冯清棠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刚走出卧室就见纪尊寻穿戴整齐,甚至还换了个发型。
之前松松垮垮的头发,如今油光水滑的全都梳到后面,还骚气蓬勃故意留下一绺碎发偏坠在额前,眼神轻佻地看着她。
家居卫衣并没有?敛去他的张狂,不羁与自信丝毫不掩饰地展现出来。
唯一与之违和的便是他面前一大堆拆开的零食袋。
“醒了?”纪尊寻端着一杯酸奶,神色轻蔑地瞧她一眼。
“你这些?不是给我买的吗?”冯清棠问他。
纪尊寻三两口把剩下的酸奶喝光,打了个嗝,悠悠说道:“此一时彼一时。”
他双手环在胸前,翘起了二郎腿,下巴一扬:“冯清棠,你昨晚把我睡了。”
睡,是睡了没错。
可和这些?零食又有?什?么关系。
“……”冯清棠满脸问号,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那意思是——你去看看?脑子?。
“不提昨晚也行。”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追——也是你先追的我,这些?就得先给我吃,我吃光了,你就得去给我买,别管跑多远都得给我买到。”
冯清棠揉了揉头发:“无聊。”
说完又回到房间,用被子?盖住自己。
昨晚被他折腾了好久,直到后半夜才让睡觉,为了不辜负这个休息日,她得再睡个回笼觉。
然而纪尊寻一看?她这态度,不乐意了。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断片了吧?”纪尊寻疾步跟过去,赶在她锁门之前钻进卧室:“你别装,你昨天没喝酒。”
“你给我起来,你不起来我不答应你了啊,你追的我,我是可以反悔的!”
“……”
“好哇你,得了我的贞洁还敢这么猖狂?”纪尊寻单手褪下衣服,也钻进被窝,一把搂她纤细的腰:“正好刚补充完体?力,那我就再陪你躺一会儿。”
昨夜的缱绻旖旎还没有散去,躺在床上?又能再甜美回味一遍。
有?情人之间无需阳光,需要?的只有昏暗幽静。
窗帘是个伟大的发明。
冯清棠再次跌入带有?掠夺的气息中,周身都被紧紧包围。
……
再次醒来,天完全黑了。
拿出手机一看?,有?好几条微信。
她把患者家属的问题一一回复后,又点开吴佳晴的。
【棠棠下个月你几号休提前告诉我,陪我去商场买条裙子?。】
冯清棠:【好,排班表出来告诉你。】
大学毕业后就只有冯清棠按部就班干着老本行,剩下人家三个胆子?大的都去自己创业了。
每天都有空,说去哪玩就能去哪玩。
只有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对偶尔的休息日甘之若殆,生怕辜负一秒钟。
早在冯清棠醒之前,纪尊寻就醒了,为了多抱她一会儿愣是没出声,也没换姿势。
直到游戏声音传到他耳朵里,纪尊寻这才炸了毛。
“你怎么睁开眼睛就玩游戏,我不好玩吗?”
冯清棠拒绝回答。
“你能先把手头上的事放一放,敷衍敷衍我吗?”
冯清棠不为所动。
“小冯,感?情是需要?两个人共同培养的。”
“麻将开始了,你等会儿啊。”
“……”
三分钟后,冯清棠左思右想打出一张牌,随后对局结束。
纪尊寻嗤笑一声,讽刺道:“知道的是你在打麻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献爱心呢。”
“那你来。”她把手机扔给他:“我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