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自觉的把叶征送的那次安到自己头上。
冯清棠动弹不得,面色依然通红,好一会儿才小声地说:“那你...你扶别的地方。”
“扶这儿啊?”纪尊寻突然向前一探身,长臂勾住车把手。
这个动作使他和冯清棠的距离更近,胸膛紧紧贴在她背上,下巴蹭在她耳边,完全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男人傲慢的声音再度传来,因为离得实在太近,连气息都统统涌进耳朵。
“我扶着这儿,你扶着腰啊?我教你骑车啊?”
她能清晰感觉到纪尊寻的温度,像是呼吸都被禁锢住了,冯清棠动弹不得,咬着牙小声地说:“你先起开...”
马上,一旁的后视镜被扭了个角度,镜子里冯清棠对上纪尊寻的双眼。
这也就代表,纪尊寻也能看见她。
镜子里的她脸上如涂了层胭脂,在阳光下眯着眼,下意识躲闪他的目光。
“干嘛?不好意思了?”像是在城市里看见了恐龙一般惊奇,纪尊寻死死盯着镜子:“还害羞了?”
说完,他马上松开手,身体也向后靠,举起双手:“那你说扶着哪儿?”
冯清棠这才感觉呼吸顺畅。
不想被他扶着腰,后面座椅又太小,就是个摆设,他也就搭了个边。
“...肩膀吧。”她说。
下一秒,两只大手扣在她的肩膀上。
“慢着点啊,别我昨天刚为你破了相,今天再为你断条腿。”
“......”
小巧的电动车承载着两人的重量,到有坡度的时候,电动车油力不足根本上不去,纪尊寻就得下车走。
偏巧去修理厂的路得上一座桥,桥上有好几个坡路。
每到这时候,纪尊寻就黑着脸抱怨:“破车赶紧扔了吧!”
一路上,冯清棠都忍气吞声,心里念叨着,人家是为了还你手机的,为什么还手机呢,是因为昨晚送你回家,还为你挨了打。
终于下了桥,冯清棠正感慨着终于不用听他唠叨的时候,身后的纪尊寻突然大吼一声。
“垃圾车!”
冯清棠再也忍不住了,扒拉掉肩膀上的手,怒气冲冲下了车:“你给我滚下去!”
纪尊寻:“......”
“坐个车那么多废话,你就是故意的!”冯清棠气呼呼地摘下头盔,顾不上凌乱的头发指着纪尊寻吼道:“你怎么不打车,怎么不叫别人来接你,干嘛非要我送你!”
“送就送吧,你唠唠叨叨的烦不烦!”
“电动车跟你摩托车有区别?”
“我忍了一路了,垃圾车你倒是别坐啊,我还不乐意送你呢!”
......
终于等她板着脸发泄完,纪尊寻环起手臂,轻声问:“说完了?”
她看不清墨镜下纪尊寻的脸,但也能听出,这语气轻佻。
冯清棠翻了个白眼。
“看那儿。”纪尊寻向马路对面一指:“看。”
冯清棠看过去,愣住了。
一辆货车缓慢行驶着,车身上三个大字——【垃圾车】
冯清棠:“......”
“唉!”纪尊寻也站起身来,一直曲着的两条长腿得以舒缓。
面对冯清棠的欲言又止,他摆摆手又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白眼儿狼啊白眼儿狼。”他捂着心脏,微微弯腰,视线与冯清棠持平:“你这番话,伤透了哥哥的心啊......”
尴尬在空气中飞速运转,再瞬间凝聚,砸向冯清棠。
憋了半天,她憋出一句:“那...那也是你先说我的。”
纪尊寻没出声,半晌,一手叉着腰,一手搭在冯清棠肩膀上。
见她向后耸肩又用力抓回,把她按在原地,语气浪荡又轻佻:“哥哥这不是说你,哥哥这是爱之深,责之切。”
冯清棠能通过他硕大的墨镜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镜中的自己唯唯诺诺,就像个被不良青年欺负勒索的小姑娘似的。
她不喜欢这样柔软的自己。
用力拍下纪尊寻的手,径直走向电动车:“你还走不走!”
剩下的路程,除了指挥她左拐右拐之外,纪尊寻一声未吭。
到了修理厂,正躺在摩托车底看轮胎的一个黄毛站起身来,叫了声:“哥!”
“嗯。”纪尊寻点点头,朝里面望了一眼,说:“今天生意不错啊。”
黄毛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瞧了瞧冯清棠的小电驴:“妹子,这车哪出毛病了?”
还没等冯清棠说话,纪尊寻推了他一把:“没你事儿,干你的活去!”
说完,看向冯清棠:“进去吃根冰棍儿?”
“不了,我回去了。”
“那就谢谢你...”纪尊寻话音一顿,朝着电动车看去,慢条斯理又补充:“...的小粉。”
“......”冯清棠抿了抿唇:“不客气。”
她走后,黄毛还瞄着那个背影,眼中写满了八卦,问纪尊寻:“哥,这是谁啊?”
待冯清棠的身影彻底消失,纪尊寻眼睛一横:“说了你也不认识。”
他摇摇晃晃往屋里走,刚走到门口。
又问:“对了!姓周的修车钱给没给呢?”
“没有呢,小五上礼拜刚催过,说是缓缓。”
“还缓!”纪尊寻气不打一处来:“再他妈缓就给我厂子缓没了!”
周永临有个机车俱乐部,去年跟纪尊寻的修理厂签了合同,说好了半年结一次账,结果八个多月过去,废车送来的倒是快,要钱每次都推脱。
“那孙子现在在哪呢?”
黄毛挠了挠脑袋:“说是在南阳。”
纪尊寻拿出手机直接订票:“老子亲自找他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