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么巧吧。
这个世界上,应该有挺多叫纪尊寻的吧。
带着一丝丝期待的侥幸,她马上打开医疗系统,输入名字一查。
好家伙,比她小三岁。
小腿因交通事故摔伤骨折。
......
这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了。
她指尖抠在键盘上,稀里哗啦的声音听上去和那发动机差不多。
正想着要不然就拜托别的医生关照时,忽然她眼前一亮,刚才还垂着的眼帘骤然抬起。
就这么一瞬间,阴霾被一种莫名的窃喜取代。
换个思路一想,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如今自己是个活蹦乱跳,掌握他生杀大权的医生。
而他,不过是个躺在床上,连翻身都得斟酌力度和姿势的患者。
这不就是现成地躺在砧板上等着她来开刀的肉吗。
想到这,冯清棠扬了扬眉。
轻笑一声,指尖点着屏幕上纪尊寻这三个字,像是在戳他的脑门一般。
既然封老师都为你出面了,那我就好好照顾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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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认识那封教授现在在美国养老呢,但是他说他徒弟在这个医院工作。”
纪尊寻脸色煞白,从进门到床上这几步路让他出了一头汗。
‘斯哈’了好几声,气喘吁吁地问:“徒弟能行吗?别给我这腿医废了!”
艾伦撇了撇嘴:“哥,你这就是个骨折,不医也废不了。”
“那孙子出阴招,几次赢不了,就给老子的小绿上做手脚,等我出去非弄死他不可!”
昨晚,是他们俱乐部一月一次的赛车日。
在赛车场幽长昏暗的隧道里,风驰电掣,发动机声音震耳欲聋,余音敲在墙壁上感觉整个隧道都在颤抖。
俱乐部分为两队,以纪尊寻为首的那一队几乎每场比赛都遥遥领先。
三个月前,对方阵营新加入了一位公子哥,同样有钱有势却屡屡败在纪尊寻手上。
众星捧月,高高在上习惯了,他气不过便偷偷给纪尊寻的摩托车动了手脚。
拐弯时突然减速失灵,导致纪尊寻没能在关键时刻转过弯,直直地冲向坚硬的墙壁。
车把手擦在石墙上磨出巨大的火花,好在他反应快,在撞上去的前一秒迅速跳了车,摔倒时膝盖敲在地上,瞬间错位。
他在地上翻滚好几圈,当时除了腿部剧痛以外,什么也感觉不到。
那辆他最爱的绿色摩托也在飞速撞击到墙壁的同时,碎片四溅,彻底报废。
“幸好带了头盔,要不小爷这盛世美颜还不就湮没在阴谋算计里了!”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纪尊寻心有余悸地埋怨。
又嘱咐艾伦:“你千万别让我爸知道,要不他能把我修理厂砸了。”
“悬!”艾伦无奈摊开手:“我爸能不跟你爸通信吗?估计你爸现在已经拿着擀面杖走在抡你的路上了!”
纪尊寻顺手把喝空了的矿泉水瓶扔到艾伦身上:“好歹你是个美国人,说话能别这么东北吗!”
还要说什么时,病房门打开了。
来人身穿白大褂,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头发规矩地梳成一道马尾垂在脑后。
嘴角挂着微笑,面色红润,脚步轻巧地走进来。
“是你?”纪尊寻用力眨了眨眼,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冯清棠悠闲地把手插进大褂的口袋里,眼神环顾了一圈。
16楼,医院最顶层,高级VIP病房。
布置的像酒店一样,有沙发,有茶几,连病床都比普通病房的宽大,甚至还专门有个房间作为会客厅。
“真好。”冯清棠感慨着。
“有没有同情心啊,我腿断了,你说真好?”纪尊寻咬着牙说。
只可惜他现在下不了地,否则非得跟着女人面对面比比气场。
“我说房间真好。”她走到纪尊寻身边,笑眼弯弯道:“你好,我叫冯清棠。”
纪尊寻把头偏向另一边,手背冲着她,摆摆手做出让她出去的姿势:“我知道你叫啥,看完笑话你可以出......”
“我是封树教授的学生,封老师让我来关照你。”
这句话犹如一个响雷劈在纪尊寻的头上,他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指尖微颤,木然地指了指冯清棠,又脸色苍白地看向艾伦:“这...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医生?”
艾伦也是一头雾水,看出两人之前似乎有过节,愣是一直没敢说话。
被纪尊寻点到,他才点点头:“嗯呐!”
“......”
冯清棠歪着脑袋,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那天狼狈的模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好,这次见面已经达到她预期的效果了。
“虽然我不是你的主治医生,但好歹也可以经常来看看你的情况。”她敲了敲纪尊寻打石膏的腿,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冷笑道:“相识一场,我一定会对你多,加,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