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什么都信,又什么都不信的货色,冒充啥信徒?”赵大锤早就看穿了一切,“你除了相信钱,还会相信别的吗?”
“哦,骚瑞骚瑞。”
阿提也知道自己装的有一点点过了,“不好意思啊,装习惯了,自己都相信了。但我真的是色目人,这一点是没错的。”
“屁!你的名字里有法兰西、阿拉伯和匈奴的影子,你告诉我你是哪国人?”
呃,阿提无话可说了。
这个小孩是上帝的儿子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还不止这些,你也不姓阿提吧?你所谓的贵族身份,也都是胡编乱造的吧?”
这个孙子,就是怕上帝之鞭阿提拉的后人不乐意,才取了这个模棱两可的姓,在贵族和平民之间自由转换身份。
这就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骗纸,谁相信他谁死。
色目人的地位终究还是有点低的,在这个不全看钱的地方。小小地蹦跶了一下,就偃旗息鼓,全力投入到新生活的建设中去了。
但有些人不一样,比如那些辽国的贵族,或者说是贵族的旁支,萧某。
“这货不是被赶出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闹腾?”
赵大锤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张宪,“大郎,你是不是收钱了?”
张宪就怕赵大锤喊他大郎,一股子不正经的味道,赶紧矢口否认:“就他那穷的要死的样子,他有钱给我吗?”
“那他还在那儿瞎逼逼啥呢?”
赵大锤一指那唾沫飞溅,跟得了羊羔疯似的的萧某人。
张宪看了一下,毫不在意地说道:“哦,那家伙就是个自诩为辽人遗少的神经病,每天在难民营里宣传辽皇多好多好,搞得跟他受过多大恩惠似的。”
“没受过吗?”
“他的姓氏是辽皇所赐,但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儿了,早就没落了。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这里。”
“走,听听去,看看这个演说家能说出啥稀罕门道。”
真没什么稀奇的,那个叫萧腾的遗少,正在口吐白沫,喋喋不休地对着那些孤苦无依的人宣扬辽皇的功绩和仁德。
“自我辽太祖定鼎以来,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太祖仁德的光芒更是照射到了每一片草场,每一头牛羊,每一个人的身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历代辽皇也许做得不怎么样,但“宁为太平犬,不做离乱人”。以前大家过得苦哈哈的,但好歹也能保住命。
如果老爷们稍微仁慈一点,说不定还能剩下个仨瓜俩枣的,够一家人嚼谷的。
现在?
阿骨打来了,赶走了据说昏庸无道的天祚帝,说是要给百姓带来幸福,还没实现就挂了。吴乞买上位了,还没看出个成色,又挂了。
然后,大家的日子就真正地难过了起来。
阿骨打的儿子和吴乞买的儿子都宣称,他们才是真正的金主,必须支持他们中间的一个。税没少收,钱没少要,仗却是越打越乱了。
听说,他们两方都在调兵遣将、积蓄粮草,准备来一场决胜。
谁当皇帝其实无所谓,纳税服役一样也少不了。但他们这么闹法,偌大的燕京城,到时候还能剩几个人呢?
也就多亏了“爱好和平”的宋人,建了这个隔离带,让大家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宋人,真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