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
李邦彦四处一打量,指着磨墨的侍妾说道:“我怕他!”
那侍妾掩嘴一笑:“老爷,您又戏耍奴婢。”
“戏耍?不敢不敢。”李邦彦一边起身,一边拱手,“阁下可是李秋水供奉的门徒,失敬失敬。”
李夫人一把拽住李邦彦,疑惑地问道:“这明明就是小桃红呀,老爷得了失心疯了吗?”
那小桃红娇笑道:“夫人,这是老爷在戏耍奴婢呢。老爷真坏!”
搁在往日,那嗲嗲的声音一出,李邦彦少不得要把这美人揽进怀里恣意亲近一番。
今天的李邦彦却是如见蛇蝎,不住地拱手作揖:“上差,你既然不愿意说出身份,下官不敢强求。只求上差不要上报我和贱内的疯话,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老爷,您到底怎么啦?我就是您亲亲的小桃红呀!”
李邦彦无奈说道:“小桃红的脚长得好看,常引以为傲,所以她从不穿曳地长裙。而且,她的胸也没有你垫得这么大。”
“相爷真是心细如发呀!”
那个小桃红果断从女声变成了男声:“在下血无相,奉官家与安乐侯之命,前来协助相爷犒军。”
犒军?还协助?
这明明就是监视好不好?是怕自己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跑了吧?
李邦彦相信,府里一定还有其他的密探,府外一定还有大批的人马在盯着。只要有点风吹草动,李家满门覆灭只在旦夕。
“敢问官家有何旨意示下?”
“没有。”
随着血无相干巴巴的一句没有,李邦彦是彻底的绝望了。
他多么希望,温和善良的官家能够收回成命,或者是另外派人去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呀!
看来,我已经失宠了。
李邦彦苦涩一笑,不再多问,只能认命等死了。
为什么要认命,为什么是等死?
你打着劳军的旗号,高价卖给金人十万匹丝绸。
以金人那蛮横无理的做派,以他们那穷得连个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的家底,人家要是不一刀剁了你,就对不起人家的脑子!
你特么耍猴呢?
是劳军还是来卖东西的,还那么贵,不知道我们穷吗?
把东西留下,滚蛋!
最终能收回来的成本,也就是金人赠送的一点不值钱的肉干、牲畜、皮毛啥的,总价值绝对不会超过一千贯。
一千和一千万,有多大的差距呢?
李邦彦觉得把自己一家人的命都塞进去,大概可以弥补上这个差距了。
这不,安乐侯还很贴心地,让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妖人来监视自己了?
想转移点儿家产,想给老李家留条根,没门!
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害我?
血无相不管李邦彦有多大的怨念,笑眯眯地说道:“李大人,皇叔托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他说,没有市场,要培育市场,要把逼格给拉起来。”
“啥意思?”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