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道？
刀门的客栈与剑门隔了好几条街，外头雨这么大，他顺路？
白月淮没心思搭理他，随口敷衍：“我没事。”
雨水打在了窗户上，窗台嘎吱嘎吱的响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我刚好带了些伤药在身上，又刚好路过，就，顺道想说要不要给你……”
外头的声音仍在继续。
突然，一个人影来到她身前，白月淮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叫出声来。
深夜之中，那名少年的身上带着外头的寒气飘了进来，他站在她面前，略微喘气，努力平抚着心中的汹涌，低头看她。
“白兄弟，你听着？”
“啊，嗯……”她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对外头说道，“少掌门，我想休息了，你快回去吧。”
外头静了一下，片刻后，他才说：“那我把药放门口了，你记得拿。”
“嗯。”
门外的人影又是等了一会，才终于走了。
然而房内，却寒风阵阵。
白月淮坐在床边。
白五站在她身前，慢慢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视：“师傅……”
“谁让你过来的？回去。”
“不，除非师傅消气了，我再回去。”
他头发沾了雨水，一滴滴落在了地板上，看起来像只刚从水里出来的小狗。
白月淮移开视线，不敢看他：“小五，你走吧，离开这儿别回来了，你可以逃走，逃的越远——”
“不要！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他声音沙哑，却努力控制着音量，“师傅若是不喜欢玄仙剑，我不要了，那个东西我本来就不想要。”说完话后，他取出腰间的剑扔在地板上。
那剑透着冰凉刺骨的寒，让人不敢直视。
“你是玄阳阁少尊主，难道你不知道吗？”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白五便是害怕她这种声音，他抬头看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也不想啊，是谁的孩子我能控制吗？师傅不是说过，只要问心无愧就好，我什么坏事也没做，为何师傅可以救谭瞑，却不能救我？”
那些话一句一字打在她心上，让她不由的慌张了起来。
白五冰凉的指尖放在她的双腿上，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她的膝盖里：“师傅，别生气了，好不好？你一生气……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做……”
白月淮真的茫然了，她害怕，害怕上一世的事会重演，那些尸体，那些过错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将她心中最后一丝怜悯也消磨殆尽。
她猛的站起身：“我让你走！你听不懂吗？”
“师傅……”
“走！”那一声仿如崩堤而出的洪水，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
“为什么！师傅不喜欢玄仙剑，我不要就是了，不喜欢我是慕寒非，我便不当，若是因为玄阳阁，为何谭瞑可以我就不行？”他朝她靠近，白月淮下意识的向后退，但身后就是床，她一退，整个人便又坐在了床上。
白五顺势弯腰，双手放在了她的两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臂膀之中：“还是师傅，你在害怕什么？所以才非要将我推开？”
白月淮慌了，努力让自己的慌乱不溢于表面，眼前的白五眼神锐利，丝毫没注意到她的紧张，提着声音说道：“若是我做错了，师傅你说！你说啊！说了我才能改，你不喜欢的我绝不——”
“小五。”她冷下声来，“不要让我讨厌你。”
白五抿着唇，身子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