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何故在此,可有子女?”老人家捧着茶碗说:“我有十四个儿子,七儿子早上刚闹过,就想出来散散心,听说出了一个胭脂先生,弄出来个香皂,救了不少人,这是应该去珈蓝寺拜佛的功德。”
公孙琉叶有些出神,原来这也算是一场功德,还以为见几百家丁不救,耗尽了功德,没想到还被功德庇护着。
“我那个七儿子,天不怕地不怕,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却破天荒因为一个奴才求我,我就想知道,被拿住了什么把柄。”
老人颤巍巍的说。
公孙琉叶心中一沉,这位根本没有想隐瞒身份,而是堂而皇之施压来了,警告她妇人就该有妇人的样子,手不能伸太长。
看来这个父亲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卷入纷争,嘴角微微上扬说:“您的儿子一定好美,看见美人儿就走不动道儿了,怎么被耍的都不知道。”
老人家打量一下公孙琉叶的模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站起来,颤巍巍的走了。
公孙琉叶看着老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就着他方才坐的地方坐下来,拎起茶壶,拿过一个碗,给自己倒一碗白开水。
像电视剧里的喝茶的侠客般,端起茶碗,送到嘴边,没有喝,又放在桌子上,闭上眼睛,脸微微向上,深吸口气,思虑那位为何要扮作乞丐。
君权神授的王者,微服私访时总喜欢扮作道士,道代表天,天代表至高无上的权,而那位扮的却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乞丐。
不知何时,茶棚的老板已回来,街道再次像往常一样热闹起来。
公孙琉叶浑然不觉,低下头,睁开眼睛,却没有焦距,看着茶碗里的冒着热气的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将军府的鸟瞰图来,忽想起历史上一个将自己扮作乞丐的皇帝,瞳孔逐渐变大,微叹口气。
或许,那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乞丐,向天下乞求王权,向将军府乞求和平,高处不胜寒,注定是一个只能被仰望的乞丐。
在高处待的久了,难免孤独,渴望亲情,或许他那个只顾着自己的儿子,从未当他是皇帝,而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父亲。
或许,他最在乎的,就是那个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儿子,却下不来了。
这一次出现,或许不只是对自己的警告,还有示弱和对将军府的敬意,他在说,我替我的继位者向将军府乞求安康。
嘴角微微上扬,这是要将军府退出夺嫡舞台的信号吗?“夫人,茶来了。”
秀儿挤过人群,捧着一个茶罐,来到公孙琉叶面前,喘着粗气说。
公孙琉叶点点头,示意她将马车叫过来。
秀儿疑惑的摸摸脑袋,哦了一声,耷拉着手,向跟在后面的马车走去,很快就将马车领了来。
公孙琉叶一手提着裙子,踏着上车梯,一手扶着马车,就着秀儿打开的车帘子,走进马车里,坐好,待秀儿上来,吩咐车夫去天牢。
马车缓缓而动,由缓到急,很快就来到天牢大门口。
掀开车帘子,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滴在脸上,直凉到心底,抬起头,正好看见杨威扶着公孙越走出天牢。
“想着你就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