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惜命,也怕杨威为难,拭去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液体,轻轻推开杨威,站直身子,示意自己没事,抽了抽鼻子说:“将军,我有些话要对荣姐儿说。”
杨威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微微睁大些眼睛,心猛一下顿疼,不明白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公孙琉叶不敢直视杨威的眼睛,低下头,自心底升起一股愧疚。
或许,在杨威出征前,说出这样的话,杨威会毫不犹豫转身,并不会多想。
现在,两人之间似乎存在某种联系,像月老的红线,微妙的感情变化,都能被捕捉到。
仗着受宠,无理取闹般硬要杨威理解,捋起袖子,赶杨威出去,忽略了漫天飞雪,硬要他等着,随后呼啦一声关上门。
背部抵在门板上,做两个呼吸,调整一下状态,从脖子里取下来项链,朝荣姐儿走去。
趁现在,荣姐儿自主意识不强,治疗成功的几率很大。
从柜子里扒出来四个枕头,扶荣姐儿坐起来,垫在她身后,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垂下了项链,缓缓转动。
很快,荣姐儿上眼皮和下眼皮黏到一起,人也陷入昏迷状态。
公孙琉叶突然犹豫了,若真像杨威说的,她是潜入将军府的卧底,若恢复了记忆,等于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又想到荣姐儿失控的状态,简直是炼狱归来,不受控的修罗。
权衡利弊,决定将治疗进行到底。
收回项链,尽量放柔声音,用语言编织着网住荣姐儿的美梦,让她的精神得到充分的放松,最后慢慢引导她回忆自己的一生。
当荣姐儿完全进入状态,公孙琉叶失去了作用,没事儿人似的,搬个小板凳,坐在荣姐儿面前,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荣姐儿似乎没有美好的回忆,只有痛苦与更加痛苦之分,怪不得她一味逃避现实,一边追逐以前的记忆,一边又在抗拒。
就在公孙琉叶判定荣姐儿即将崩溃,要终止治疗时,荣姐儿突然睁开了眼睛,俨然已经清醒。
公孙琉叶惊的张大嘴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能自主走出催眠的人,这精神力得多么强大?压低声音,伸出手,在荣姐儿眼前晃了晃:“嗨,高个儿美女,还记得我是谁吗?”荣姐儿立刻掀被下地,跪在地上叫主子。
公孙琉叶摸了摸下巴,声音铿锵有力,与之前完全不同,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也与之前完全不同,她这是记起了前事,也没忘记后事,拍了下手,只觉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