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琉叶情急,猛站起身,身子一软,跪在地上,大声说:“奶奶,李重,还藏在府里!轿夫的死和他有关,新娘的死,也和他有关,印子钱的事,也和他有关。
我和秀儿,在虬泷苑看见他了,伏锦院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可以作证!”权杖一震,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连外面的蝉都停止了鸣叫,满室只余风声。
老太君声音沉稳的说:“捜府!”说完转身离开。
严嬷嬷从袖子里拿出一对对牌,说:“二夫人,这是老太君的对牌,什么屋子都进的,连老太君的屋子也进的。”
皱皱眉,仿佛还有话要说,最终没开口。
公孙琉叶双手接住对牌,心潮澎湃,有一股武则天坐在龙椅上的激动,扶着桌子站起来,有气无力的说:“娘,媳妇不孝,将军府总要给出个交代,就先从梧桐苑开始了。”
幽长的青石板路胡同,回荡着脚步声。
公孙琉叶坐在轿椅上,一起一伏,满面春风,身后是五六个隶属于顺安堂的婆子。
从梧桐苑出来,什么也没发现,直奔书芳苑,却被拦在外面。
公孙琉叶没动,还有心情剥葡萄皮,拿出对牌。
穆紫拉开堵住门的明儿,说:“弟妹,不是嫂子不给你面子,若让你这么进去了,你大哥回来,我面对的只有三尺白绫了。”
公孙琉叶脑海中突然闪现严嬷嬷欲言又止的表情,在婆子的搀扶下站起身,皱紧眉头,说:“嫂子想的未免太多,李重太狡猾,什么地方都有可能是他的藏身之所,又关嫂子什么事?”穆紫气结,扶着胸口,美眸圆怔,手指不住颤抖,说:“公孙琉叶,你当真要逼死我?”公孙琉叶一脸疑惑。
“好!好!好!”穆紫连连后退,“你好生歹毒。”
说着就朝墙上撞去。
公孙琉叶眼疾手快,站起身,冲上去,撞倒穆紫,自己撞到墙上,感觉五脏瞬间移位,站都站不起来,说:“嫂子,李重真的很危险,我是真的为你好,好端端的,你这是干什么?”“你闭嘴!”明儿一边扶自家主子,一边带着哭腔大吼,“你以为我们夫人和你一样?不顾礼义廉耻,说捜府就捜府!内府不准进外男,你要真搜出个男人,大爷不休夫人,我们夫人也得以死明志!”公孙琉叶浑身酥软,刚才的意气风发一扫而空,木讷的说:“我没想那么多,我不知道内府不能进外男,我只是想找到李重。”
突然意识到,端水的,扫地的,从伏锦院到顺安堂,再到虬泷苑,一路上都是丫鬟婆子,秀儿看见有小厮翻墙,吓得大叫,宫嬷嬷却捂住她的嘴。
现在想来,内宅中的女人,也是不能见外男的,宫嬷嬷捂住秀儿的嘴,其实是在帮她。
突然想起秀儿说的一句话,她在衙门帮珊儿脱身,感觉衙门口的百姓奇怪,问秀儿是怎么回事,秀儿说人言可畏。
她怎么忘了,她在公孙府过的什么日子,老太君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对下人造成多大影响。
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被一条又一条铁锁绑在一根柱子上。
闭了闭眼睛,感受着清风,顺着墙站起来,俯下身子,说:“嫂子,琉叶错了,将军府内宅戒备森严,一个无依无靠的瘸子,纵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进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