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没事?”她又担心地问。
“没有。”阳澈一笑。
两人刚走到第九层,才往前几步,几只庞然大妖就瞬间窜了出来。
“三哥小心!”宋雨闻连忙护住阳澈,拔剑而起,朝那几个怪物厮杀过去。
阳澈躲在一旁,靠着墙壁,还大口大口喘着气。
过了许久,宋雨闻终于打死了那些妖怪,正准备带着阳澈往前走,却又看刚才打完妖的地方又生出几只大妖来。
她觉得情况不对,左右一巡,连忙拉着阳澈躲进一旁一个小石缝里容身。
“三哥,你在这先避一避,外面妖怪多,等我彻底打完再带你过去。”宋雨闻道。
她刚要走,阳澈便抓住了她的手臂:“等等。”
宋雨闻回头,盯着他。
“这个你拿着,反正我看外面妖怪太多,也不想出去。”阳澈从怀中摸出一只黑色琉璃珠,交给宋雨闻。
宋雨闻一愣:“三哥,这是我给你的……”
“我懒得走了,反正到时候算成绩,不算的是整个队伍的成绩吗,你努把力,帮我把分数提一提就行。”阳澈嬉笑着道。
这句话在旁人看来不要脸,却在宋雨闻听来是一种沉重的使命和信任,她郑重接过阳澈递来的黑琉璃珠,认真点头:“那好,三哥,等我回来。”
阳澈又一笑:“再过三月,你就十六岁了吧?”
宋雨闻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只点头。
“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阳澈看着她。
宋雨闻一愣。
“到时候为兄和你嫂子会给你备一份大礼,让别人好好看看咱们灵墟主家招婿的风光。”阳澈笑着道。
宋雨闻的胸膛剧烈起伏,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意和气愤涌上心头。
“你快去吧雨闻。”阳澈又催促她。
宋雨闻咬着唇,捏紧拳头,才没让那些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狂妄之言说出口。
她扭头,走出那个仅容人侧站的石洞缝隙,又不甘心,终于往里面朝阳澈喊了句:“我不成亲!还有,薛纱纱不是我嫂子!”
她说完,气愤地抹一把泪离开。
这边,薛纱纱一行刚走上九层塔第九层。
“咦?这第九层的人,怎么感觉那么多单打独斗的啊?”薛纱纱看着很多从底下上来的人,都是独自一人,奇怪道。
“这也不奇怪,”张弦道,“估计他们的队友都出局了。”
“还能一个人成队?”薛纱纱又问。
“当然,张管学只说两人为伴最佳,不超过四人,又没说独自一人不行,”张弦指指不远处坐着休息的一个着绿衣裳的女人,“看到了吗?那是我们学院的大师姐,连吟乔,吹雪六重境的人物,她就一直一个人打。”
“哦。”薛纱纱看着那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抱着囊袋喝水的连吟乔,总感觉一股熟悉感涌上来。
“那一个人单打独斗就能上第九层的人也太多了吧。”薛纱纱环顾四周,又道。
“听说这次评分的先生是范直濛,”兼子玉道,“每次考核的评分先生都不同,一般先生们会按德行功绩综合考评,但是这位范先生,只按功绩排名。”
“什么?”薛纱纱转头看向就兼子玉。
张弦又道:“所以我们这一路走来,会有很多人拿飞闪术抢我们的珠子,因为范先生排名只看你在塔里的停留时长和你的杀妖贡献,全然不管你为了提高成绩会行什么下作手段。”
听到这里,薛纱纱和陈宝辞对视一眼。
“这个评分,到底是怎样的?”薛纱纱有点好奇。
张弦皱眉:“宝辞没告诉你?”
薛纱纱摇着头看向陈宝辞,陈宝辞摇摇头,一脸懵逼:“我不知道……”
张弦皱眉:“考试前几天学院里不是还组织讲过考核细则吗,你没来?”
陈宝辞点点头:“当时生病来着……”
“好吧。”张弦没再说什么。
兼子玉看了陈宝辞一眼,陈宝辞虚心地低下头。
“这次的成绩是先按个人的贡献评分,再把队伍里人的成绩相加平均给队里每个人,”张弦开始解释,“所以这对于高成绩者不太公平,他的个人评分很高,但一平均就可能拉低,所以大部分都会找水平相当的人组队。”
张弦继续道:“还有,一个队伍里的人,如果中途离开,无论他是出局还是另择他队,他的个人所有成绩都会从原先队伍剥离出来,不计入原先成绩的平均之数中。”
“那提前出局或者另外组队的人怎么办?”薛纱纱又问。
“提前出局,若是整队出,则按每人总和之平均计分,若是个人出,则按个人评分成绩计分。另外组队的话,那么个人成绩加入新队伍平均。”
薛纱纱明白了,那之前和他们组队的曾鲢阿雪,因为提前出局,所以她们俩的成绩都从他们队剔除了?所以她和陈宝辞这一队,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成绩。
不过她原本也没打算跟她们分成绩,原想着只要她们能保证她和陈宝辞的安全就行。
“很多人为了保住自己的高分,不让别人平均,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剔掉队里的低分者,”张弦道,“所以上第九层来的好多是独身一人了。”
薛纱纱叹声气:“那他们还不如刚开始就单打独斗。”
张弦道:“刚开始不知九层塔凶险,还是多一个人的好,有的人想,若是对方成绩好,就一起组队,对方成绩不好,就找机会跟他解队。”
“他们还挺会算计啊。”薛纱纱道。
兼子玉道:“正因为这次的考核总评是范直濛,所以他们敢。”
“原来如此。”薛纱纱点头。
“这也是我们不跟你们组队的原因。”兼子玉说完,皱着眉,欲言又止。
“哦,我明白,”薛纱纱不想让他做难,忙笑道,“你们那么做应该的应该的!”
兼子玉不再说什么,眉头舒展了些。
几人在门口休息一会儿,张弦便和兼子玉一起上前打妖怪,没想到,那些第九层守门的怪物打一波起一波,实在绵绵不尽,还颇是耐打,无奈下,兼子玉先把薛纱纱和陈宝辞往旁一推,道:“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们打完再出来。”
薛纱纱立刻要走,却看陈宝辞没动。
“走啊陈公子!”薛纱纱忙拉着陈宝辞的衣袖道。
陈宝辞浑身发抖,却咬紧牙关:“薛姑娘,你先去躲吧,我不能再逃避了。”
“嗯?”薛纱纱不解。
“兼公子说得对,是我不思考,是我没胆量,”陈宝辞转头看向薛纱纱,“薛姑娘,我想通了,等这次以后,我要好好钻研灵力使用,不能再做畏首畏尾的胆小鬼。”
“陈公子……”薛纱纱望着她。
“所以你先躲起来吧,”陈宝辞深吸一口气,“哪怕我这次又成绩垫底也无妨,我得……面对!”
陈宝辞突然像爆发般把薛纱纱使劲往旁边一个看似深实则浅的石缝里一塞,自己撒腿跑了,战斗去了。
薛纱纱愣了一下,正想对陈宝辞嘱咐什么,却突然感觉身前一阵柔软。
诶?这石缝壁上塞的是棉花吗,还挺舒服。
薛纱纱动了动身,刚一抬头,就感受到了一阵沉重的呼吸,看到了一双亮晶晶的眼注视着她。
“你想挤死我吗?”一个声音蓦然响起。
薛纱纱注视着那双亮眼,又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笑容逐渐展开。
“呀!夫君是你呀!人家想死你啦……”她连忙调整声音,惊喜地喊了一声,又朝身前那个紧贴墙壁试图和她拉开点距离的阳澈身上挤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