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红包,递给萧莹,笑道,“阿莹啊,这是祖母给你准备的红包。我知道,你父母都给你包了大红包。祖母这点子钱,你也别瞧不上眼,这可是祖母准备得最大的红包呢。别说彤丫头和丹丫头,就是恩哥儿的,都不如你的大。”
萧莹都恨不得将这个红包往老太太脸上扔去,每次都这么说。这么些年,府中供给松鹤堂的用度哪点少了?老太太每次出手就是这样,她包给自己院中丫头的红包都比这个份量多。
老太太明面上说是偏袒着自己,暗中却不知补给三房多少好东西呢。
萧莹跟吞了苍蝇一样接过老太太手中的红包,转手就给了画屏,让她帮自己收起来。
萧父萧母给老太太拜完年,坐在一旁说起话来。
老太太兴冲冲对萧莹道:“莹丫头,你看祖母这身衣服怎么样?”
阿莹打量了一下,实在没见有多少出彩的地方,不清楚老太太为什么将话题引向她的衣服了。萧莹道:“阿莹看着,倒是挺衬祖母的。”
老太太更高兴了,“这是你四姐姐前段时间特意为我做的,我看了喜欢得不得了,一直都没舍得穿。今日才拿出来上身了。”
老太太又是一个劲儿得夸赞萧彤,说萧彤待她有多孝顺,时不时送给她一些东西。
萧莹并不时常见到老太太,也根本就没有送老太太东西的打算。听老太太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萧莹多孝顺孝顺她呢。
又不是正经的祖母,这老太太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萧莹笑道:“祖母生养了三伯父,平日又将四姐姐给疼到骨子里去,四姐姐孝敬您多少东西都是应该的。依阿莹看,就这么点东西,还是轻了呢。就是金山银山,都比不上生恩,养恩重要啊。”
萧莹着重强调生养二字,就是让老太太明白,大房的一切都是大房自己赚来的。老太太对大房既无生恩,又无养恩,凭什么要求那么多。
萧莹实在不想在这松鹤堂多呆了,看着萧恪对她挤眉弄眼,手直往外面指。
萧莹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下来。
趁着老太太和旁人说话的空隙,萧莹不着痕迹偷偷溜了出来。
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萧恪忍不住抱怨道:“每次一来这松鹤堂,就感觉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萧莹也深有同感,这么多次和老太太相处下去,萧莹感觉自己越来越无法忍受了。“等过段时间,一定要让父亲分家!”
将三房从护国公府分出去,眼不见为净,也省得他们觊觎护国公府的财富。
萧恪眼睛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重重叹了一口气,“唉,这个恐怕好难。”当年曾祖父去世,他虽是个懵懂孩童,可对老太太的撒泼,还有几分印象。护国公府树大招风,因为那次分家风波,闹得是沸沸扬扬,最终因为圣上的警告而不了了之。
如今再提分家的话,难保老太太不会重拾旧招。
萧莹分析道:“上次分家不成那是因为时机不对。祖父刚去世,父亲母亲就提出分家,可林氏却没有任何过错,她撒了泼赖在府里,咱们是拿她没有办法的。”
老父过世兄弟分家的做法虽然很是普遍,但护国公府毕竟不是平常的人家。长房与三房之间的悬殊,自然让世人将同情的天平倾向势弱的三房这边。
“她现在也没有过错啊。”萧恪道。老太太就是为人讨厌了点,平日里总是想从他们大房手里抠出好处来贴补三房,这样没有确实证据的事,说出去世人也并不一定会相信啊。
“等着吧,我们总会抓住她的过错的。”萧莹目中沉沉,说得笃定。没有过错又怎样,以林氏那贪得无厌的性子,有心算计之下,不难抓住她的把柄。
萧恪想到分家之后的生活,嘴角忍不住咧开,“一想到往后不用跟那一家子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心里就好舒坦。”
“你心里高兴就行,明面上可别表现出来,给了那边可趁之机。”萧莹叮嘱道。她现在是有分家的想法,可真正实施起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萧恪道:“小姑姑放心,恪儿一定唯您马首是瞻。”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将前院和后院分隔的月亮门前,萧恪停住脚步,问道:“小姑姑,我去看一下谨言,你要一起去吗?”
萧莹颇有些头痛,“你去你的,扯上我做什么。”现在赵寰对她来说就是个噩梦,萧恪还时不时在自己面前提起那个人。萧莹也不想和萧恪再说什么了,“我昨夜没睡好,现在还有些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