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织走过去恭敬的给朱陈氏请了安。
“起吧,我们娘俩进屋说说。”朱陈氏叹一口,拿着丝帕轻拭着眼角的泪。
莫不是朱存意将他和锦颦的事告诉给了老夫人?如果告诉了,想必老夫人不愿意才表现的这样无奈。
心下想着,陆云织心中稍稍得以安慰。
婆媳二人进了厢房,朱陈氏命金锁上了茶,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织儿,现下这个节骨眼,如果不巴结赵绥以后我们朱家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陆云织心中纳罕,莫非赵绥和楚王已经攻进了京城?
“母亲,皇帝不是要自愿退位吗?”
“那又如何,赵绥虽不屠杀京城百姓,可但凡跟朝廷沾边的大小官员他一律都不会放过的!他连自己的父亲都敢杀何况还沾有皇亲国戚的卫文侯府?织儿,我听说那赵绥不杀投降者,你可否代意儿去城外……”
云织终于明白婆婆为何要这般讨好她了,原来是哄她去当替死鬼!
她脸色变了几变:“母亲,这些事恐怕我一个女子出头总归不妥。”
朱陈氏听罢,脸上那股热情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坐在那里转动着手上的佛珠冷笑着道:“你以为意儿是胆小怕事才让你出面的吗?他堂堂一个侯爷怎么可以明目张胆的去城外拜见赵绥呢?现在皇帝还没有退位,意儿总要顾及一下吧。陆云织,若你不去,我就答应锦颦过门,若你去,我会拒绝她过门,从此卫文侯府由你当家,你自己可要想好了。”
陆云织心中动摇了。只要陆锦颦不进朱家,只要能彻底断了丈夫的心思她愿意去冒这个险。
见陆云织应允了下来,朱陈氏打点一箱金银珠宝嘱咐陆云织务必送到城外,以表卫文侯府的诚心。临行前由朱武和朱存意的两个侍卫着便衣互送。
走出侯府,陆云织转身看着缓缓闭合的朱红大门,流露着期盼的神色,那抹期盼瞬间被失落代替,朱存意定是听了母亲的话顾所以躲起来不送她。
自叹一番,便上了马车。
天空黑云滚滚,布满低低的似要把人笼罩的阴霾。
看样子,势必有一场暴风骤雨来袭。
城郊,数不清的驻扎营地映入陆云织的眼帘,所到之处全是那些持剑拿枪的楚军。那凛冽自信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陆云织掩住慌怕,走到站岗的士兵旁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并要求见楚军统帅赵绥。
这段时间,来了不少京城王侯将相的家属,楚兵似乎见怪不怪,便按照以往惯例只允许一个人进去。
怀揣忐忑,她随着楚兵进了一个布置宽敞的军帐内。
居中而坐的是一个身披墨氅穿着铠甲的魁梧男子。男子蓄着浓如墨的胡须,粗犷的外表下却有着一种沉稳内敛的霸气。他支撑着胳膊肘,那只铜酒樽在他手里晃荡着,深邃冷冽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云织。此时,雷电交加,一道道的白炽光打印在他残酷嗜血的面孔上,令云织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卫文侯府的夫人?”他低沉开口,问的漫不经心。
“卫文侯府愿意拿出十二分的诚心给赵将军凑集军饷。”陆云织说完,身后的楚军便将那一大箱金银珠宝打开。
赵绥似乎不愿多说,挥手命属下将那箱珠宝搬了出去。
云织又说了些聊表忠心的话,见赵绥一直盯着她看,心中不免有些发怵,便起身告退。幸而赵绥并没有挽留。
走出驻扎营,云织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回归到了原位。
“夫人,这天还在下着雨,我们不妨找一间客栈歇歇脚吧。等放晴了在走也不迟。”朱武建议。
“不了,还是赶路要紧。”陆云织却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府,便迅速上了马车。
刚还没坐稳,朱武便也跟着走了进来,嘴角露出狞笑:“夫人,对不起了……”
云织还没来得及反应,脑袋被重重的一敲,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