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出来做什么?看守呢?”对于罗先的自作主张,景玗并没有心生不快,然而罗先毕竟昨天才闯了大祸,面子上的程序总要先走一波。罗先见景玗没有发火的意思,接着耸了耸肩道:
“木有人啦,尼们昨晚上减员太厉害,今天一早他们就被慕容师兄给调走啦……所以如今窝们完全是在自己看守自己,窝想尼大概也不会介意多一些人手,所以就自作主张啦!”
罗先说着便回过头去,示意景玗看向自己身后的拐角——从城墙阴影中,数十名孟鸟族汉子鱼贯而出,朝着景玗齐齐一拱手,为首那个穿着昆吾衣装的高个汉子主动报明来意:“孟鸟族遗民五十二人,愿为白帝效命!”
“你是……昨天带她出城的那个?”景玗看着罗先身后的那父,眉头微微皱起,“这是她的意思?”
“平白受人之恩,自当竭力回报,这是普天之下都理所应当的道理,并不需何人授意。”那父仍旧低着头,用熟练的昆吾话朗声答道,“更何况,我们与城外的鬼戎人还有血海深仇,身为人子,为枉死的族亲讨还血债,天经地义!”
“呵……好一个天经地义。”景玗回眸看了一眼罗先,似是打定了主意,转头对那父等人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跟随着景玗的脚步,那父与罗先等人来到了位于城下的兵械库房之中。看守兵械的两名老卒见着屋内呼啦啦涌入的几十名孟鸟族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半晌才反应过来,朝着景玗一拱手:“侯爷,有何吩咐?”
“给他们每人发一把短弓,三十支轻箭,一柄军刀。”景玗仰首示意身后的孟鸟族人,如是吩咐,末了又对罗先道,“桎梏的钥匙不在我这儿,你去找慕容栩打开,然后领回兵刃,顺便让家里人给他们找些袍服来。登城以后不能再穿这些皮甲毛毡,容易被自己人误伤。”
“窝知道了!”罗先一边答应着一边小跑出门,那父从老卒手中接过弓箭佩刀,旋即便挂弦负箭,朝着景玗一拱手:“感谢白帝赐予兵器……”
“有什么话,就趁现在直说。”景玗看出那父似是有些犹豫,索性直接开口,让对方敞开说话。那父踌躇了一下,这才拱手道:“先前在城外,鬼戎给我们的都是竹木做的简陋兵器,事实上今日请战,我们已经做好了空手上城的准备。不曾想白帝阁下竟如此慷慨,能给予我们……这些兵刃!”
“你们有一半的族人倒在城外,还有一半的族人跟拙荆一起留在城内,孰敌孰友,应当不用我来教。”说起玉羊,景玗的语气不自然地缓了半拍,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声调,“一会儿换上衣服,别急着登城,我还有些安排,需要与城上士卒先行告知。”
“一切悉听阁下吩咐!”那父再次拱手低头,朝景玗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