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是四两拨千斤的类型,跟我抢什么对手……”慕容栩正待驳斥,却听见广场方向一阵喧哗,紧接着中间的空地内“呼啦啦”涌进来一群修士打扮的青衣男子,一个个道貌岸然衣袂带风,在一名青巾黑衣中年男子的带领下,朝着景玗齐齐施礼。
“噗,又来了……”见着这一群青衣人,休留却是忍不住嗤笑出声,“也是个老冤家,涪陵清玄门,虽自称是修士道门,但也以武学开宗立派,擅长的是阵法和剑术,也略通些方家幻术把戏……总之,你们交过手就知道,这是一群什么样的对手了。”
“好像挺有意思的样子,罗先那就交给你了。”慕容栩似乎听出了休留的言下之意,拍了拍还不明所以的罗先的后背道,“以阵法见长,那必然是多人应战,正好适合罗先你的路数……倘若能以少胜多,方才凸显你武艺超然,我景家人才济济,如此重任,就交给罗先你了!”
“唔……则样吗?那好吧……”单纯的罗先并没有听出慕容栩话语中的揶揄之意,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几人正在兴致勃勃地分析着各路挑战者的气象路数,忽然却听得外面广场上响起一声尖叫:“花娘子来了!”话音甫落,刚刚还只是熙熙攘攘的广场顿时便“轰”的一声有如炸了锅一般,所有待在场上的江湖中人,连同坐在墙上树上的黎民百姓们,都仿佛觅食的鸭鹅般抻长了脖子,向广场中间探头望去——前往“四圣”台前的黄土路上,只见一名身材袅娜,云鬓雪肌的宫装女子正款步而行,待行到“四圣”面前,女子颔首低眉,柔柔地朝着“玄王”方向作了个福礼。
“哦,是花郁玫花娘子。”感受到场外众人愈发热络的喧哗与身边几位好奇的目光,休留连忙解释道,“是北境那边的红人,别号‘花月仙’,擅长双剑,也会用些奇香异毒……听说早年曾是北边逃难过来的女修,不知怎么的却寄身于花舫流莺之中,如今也算是花魁一般的人物。她只在‘天下会’期间入京,其他时候都云游四方,行踪不定。所以每次只要她出场,便也算是京城中的一桩吸睛盛事。”
“原来如此,既有机会以这般模样的美人为对手,我倒是有些羡慕起北边的各路高手了。”慕容栩摇扇打量着身形摇曳不断变化步伐,巧妙穿梭避开上前搭讪人群的花郁玫,双眼微眯,“若是有缘,倒也想讨教一番她的身法与用毒技巧……休留啊,不同山道分区的挑战者和‘四圣’之间,真的没机会可以一试高下吗?”
“这……恐怕是不行的。”休留闻言,不竟颇为担忧地看了慕容栩一眼,“虽说只要是进了守擂战的挑战者,都有机会可以在‘御前讲手’时报名挑战别的‘四圣’和挑战者,但花娘子一般都只针对‘玄王’而来,一旦落败便会即刻抽身离去,从不迟延逗留。而且只要报名参加了‘天下会’的选手,在比赛前私下比武打斗都是被禁止的,若是被人发现,随时都会被取消资格,所以说师伯您还是……”
“哎呀,我就随口说笑而已,瞧把你给紧张的。”慕容栩闻言,连忙用扇子拍了拍满脸忧虑的休留头顶,“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两日也应该没少见识过,若是把我的话句句当真,你怕是小小年纪就得愁出满脸褶子来……行了不说她了,咱们接着看场上。”
广场中央的各路豪杰不断来来去去,除了向景玗致礼的那些对手众人都会稍加留意外,休留还着意点评介绍了几个另外三位“四圣”辖区内的著名高手,那些错综复杂的武功招式和恩怨交错的江湖轶事,听得玉羊云里雾里的同时又不禁心生向往。
在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后,她才对这个尚武任侠的世界有了个较为完整的初步印象。不同于曾经在武侠小说和功夫电影里看到的高手,这个世界中的大多数武者们,若不是站在台上有人着意介绍,那就是泯然于众生中的普通人,就连那功夫离奇身形魁梧的“天残刀”和曼妙惹眼的“花月仙”,在人群中拐了几个弯儿后,也是踪迹全无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又过了近半个时辰,随着宣礼仪式渐进尾声,广场上原本拥挤的人群也已渐渐散去。玉羊看的有些困倦,刚想打个呵欠,却听到宣礼官有气无力地一声报名:“宣‘蕲蛇鞭’——王元初、王全德父子上前致礼。”
“来了!”休留嘴中迸出的一句低呼,让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了广场中央,“从荆州来的父子,就是他们。”
玉羊堪堪收住张到一半的嘴抬眼望去,只见两名黑衣男子正朝广场中央靠近景玗的位置走去,待站定后上前略一拱手。两人的服装打扮看起来与普通的挑夫仆役没什么两样,只是腰后挂着的两条长鞭让人不禁为之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