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这么大动静是想把狱卒给招来吗?”
那声音再度响起,这时候他们才总算看清楚了说话的人是谁。这个人进来的时候也是把自己用黑袍蒙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对着他们两个,倒是没什么隐瞒的意思,所以头上的帽子已经褪了下来,露出自己如玉石般通透的脸庞——竟是他们害过的大祭司!
大祭司明显是活着的,这么说他们还没死?不过大祭司居然跑到这个肮脏阴森的暗牢里来了,是来找他们算账的吗?一瞬间他们又觉得自己虽然没死,但是离死也不远了……
“你们这是什么神情?好歹是我救了你们一命,居然敢一脸见了鬼的样子盯着我?”
竹子鸢面色一冷,那二人立马吓得爬起来就磕头,边磕头边喊“饶命”,直让她哭笑不得。
“方才你们中了毒,险些性命难保,你们知道吗?”
“是……小的知道……”隐隐间猜到了些什么,却实在难以相信,他们只好跪着颤颤巍巍地应了一声,也不知该多说些什么。
“不过你们身上的毒,现在已经解了,不必担心。”
“是……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的……小的……”
匍匐在竹子鸢脚下的二人,到了此时已经再清楚不过。一想到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们竟已经被大祭司救了两次,可这一切的源头却反而是因了他们谋害大祭司未遂的重罪,他们就完全分不清楚自己现下是什么滋味儿。
“不必谢我。我救你们,一是你们一切都是奉命行事,并非你们自己真心要害我;二是我要你们供出幕后主使,到圣上面前把你们之前没说出口的事情通通据实相告。”
他们已经被下过一次毒,肯定不会猜不到这毒是谁的杰作,也明白尽管自己在朝上什么都没说出口,但他们的主子早已容他们不得。到了这种地步,只要他们还有一丝生念,就不会不肯合作。这一点,竹子鸢有十足的把握。
果然,那俩人只是微微一滞,连过多的迟疑都没有,很快就把他们所知道的和盘托出。包括那黑袍大人是怎样和舒宸妃搭上线,怎样跟舒宸妃合谋国祭之事,怎样把他们安插进国祭队伍之中,以及那夜暗牢门前怎样教他们在圣上面前“招供”……连一些只是他们猜出来的,也全都一点不落说了个干净,过程之详细,连竹子鸢都有些意料之外。
整个过程他们知道得很多,确实详细到了足以让凤琴非要将他们灭口不可的地步。唯一有些令人失望的,就是这二人只知道幕后主使是一位大人,但却从未看到那大人的面庞,根本供不出凤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