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管家前去接人,玉婳心中猜想哥哥的来意人已经迎到门口。
不一会沈玉臣一身黑色西装,头戴礼帽,正快步走了进来,看见小妹,却是温柔一笑。“怎地站在这里,风大,也不怕吹迷了眼睛。”
“哪里就那么娇贵,哥哥总是这样瞎操心。”
她再老成,也不过是刚满十八岁,在自小疼爱自己的哥哥面前,难免会有活泼的一面。
沈玉臣被她这样嗔怪,倒也不计较,只是跨步向堂内走去低声询问一句,“家里谁在。”
“公公已经去了商行。”
沈玉臣明白了,心中庆幸,还好自己来了,不然的话,恐怕事情无法收场。
玉婳见他神色有异,随即询问,沈玉臣却只是推脱是工作上的事情,并不说出事情原委。
也未在给她发问的机会,已经走到徐氏面前见了礼,直接说明来意。
“小侄与文轩本是故旧好友,他回来,小侄自是要亲去迎接,也好看看,这喝了三年洋墨水的人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沈玉臣市市长秘书,官场上打交道历来养成的习惯,说话滴水不漏,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徐氏只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是政府任职的人,人家也是有公事要忙的,怎么好这么麻烦,沈玉臣却是真的不以为意,只是微笑。另外告诉徐氏轮船靠岸的时间已经确定,现在可以出发了。
家里是都准备好的了。家里只有一辆汽车,本来还在想着,如果去接人了,行李要怎么办,现在到不用为难了,沈玉臣开着市政府的车过来的,这个问题自然解决了。
沈玉婳扶着婆婆坐进了哥哥开来的车里,一路无话,车子驶到码头,沈玉臣让婆媳俩坐在车里,以免出去被人碰伤,他自己和管家前去接人。
徐氏无话可说,这样的安排自是最好的,深宅贵妇,怎么能和那些三教九流挤在一起。
车子上剩下婆媳二人,徐氏忍不住开始念叨着自己的儿子自小聪明伶俐的往事。
沈玉婳不置可否,她自然是知道徐文轩是才华横溢,聪慧绝伦之人,不然的话,当初哥哥也不会做这个媒,非要促成这一桩婚事,无非就是看中了徐文轩的才华。
只是才华好,不代表人品好,玉婳对自己的丈夫始终持保留态度。
沈玉臣站在岸边等着轮船靠岸,心情却十分复杂,他出现在徐家提出要接人来不是兴之所至,也和什么交情无关,公事上还有许多要忙,他能来这里,完全是硬挤出来的时间。
可是,不来这么一趟,他是不放心的,不为别的,徐文轩下了轮船,也不直接回家,徒惹妹妹伤心。
轮船靠岸,管家眼尖,很快找到了徐文轩的身影。开始冲着徐文轩挥手。喊着少爷。
沈玉臣抬眼望去,找到那个人的正确位置,脸却已经黑了一半。
他早就听闻徐文轩在国外交了个非常要好的女朋友,之前还存有怀疑,现在确实相信了。
一身白色西装的徐文轩身边可不是跟着个娇巧婀娜的身影。
沈玉臣心绪翻覆,面上却是丝毫未显,跟着管家向那两个身影靠近。
徐文轩看到管家和自家大舅子也是神情一顿,他是万万没想到沈玉臣也会跟着一起来的,此时,脸色已经微变。难免的,就想到了那个乡下土包子一样的妻子。
身边的女郎却不知道他的心里那么多想法,只是看有人冲他招手,还喊着他的名字,很是好奇。“文轩,是你的家人么。”
那个头戴瓜皮小帽的老者看样子是家人吧,只是那个一身灰色西装的年轻后生,却不知道是他的什么人。
徐文轩低头看看身边的女人,掩去了神色间的情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一个回答。
“那位穿西装的呢?”
两人已经走得近了,沈玉臣本就长得丰神俊朗,一身西装,更显得这人出类拔萃,出众非凡。女子不免多看了两眼。
徐文轩没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是有些苦涩的点点头。“那位,是我的挚友。”
两人来的进了,管家已经福身唤了一声少爷,徐文轩摆摆手,没在意他的礼数,却是对着沈玉臣唤了一声“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