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苑小声问着,晏怀明点头如捣蒜:“当然可以。”
他小心取出那件狐裘,交给了杨彩衣,让她给杨青苑穿上。
那狐裘本就是按照晏怀明的身量做的,此刻穿在杨青苑身上,就显得她特别娇小。晏怀恩甚至考虑到楼州风霜掩面,命人做了个兜帽。
杨青苑戴上帽子,大半张脸都藏在了里面,毛茸茸的,顿时可爱到要命。
晏怀明笑着:“这个狐裘,真得很适合你。”
杨青苑脱了帽子:“我也有东西要给殿下。”
是一把刻金长刀。
刀身锋利,银光姣姣。
晏怀明先是一愣,但一想,送刀也符合杨青苑将门之女的身份,就慨然接下了:“多谢杨小姐。”
“都已经互相送过礼物了,今后不能再叫我杨小姐。”杨青苑说得非常认真,“我可以叫你怀明吗?你叫我青苑?”
晏怀明又是一阵脸红:“好。”
“那——”杨青苑也莫名提起了心,“怀明?”
“哎。”晏怀明眼神飘忽了一下,才想起来后半句,“青苑。”
他说得很轻,但很快又很坚定地念了一遍:“青苑。”
“哎,我在。”
晏怀明满脸通红:“我今天先回去了,晚上风大,你注意保暖。”
说完,他就脚下生风般的跑了。
杨青苑这才往椅子上一坐,长叹一声:“早知道他这么不开窍,我就同意爹爹上门提亲去了。”
“那您快选个好日子啊,再不动起来,侯爷手下二十万兵马都得认识姑爷了。”
杨彩衣开着玩笑,杨青苑努努嘴:“怎么会这样?我努力了这么几个月,就换来他叫我一声名字?一定是韩祎消极怠工,没好好引导晏怀明,我回头就扣他工钱。”
韩祎坐在屋里打了个喷嚏:“有人骂老子?”
杨显急急奔来:“老板,不好了,北齐大军忽然南下,陈兵孤烟外三十里了!”
“什么?”
本来还处在躺尸状态的杨青苑猛地坐起身,“多少人?带兵的是谁?”
“暂时不明朗。我们的探子刚刚才将信件传到楼州城。”
“继续盯着,这可不是小事。”杨青苑脱下狐裘,“随我回楼里。”
“是。”
杨青苑蹙眉,事出突然,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深夜,探子又一次回报。
“北齐兵马不多,只有三万,但是北齐国君亲自带兵的。”
“齐悯阳?”
杨青苑望着墙上挂着的局势图,难得有稍许困惑,“他年不过二十五,论手腕魄力,都是北齐难得的贤君,这个时候忽然带兵南下,图的是什么?我原本估算,北齐经过这日久的皇室动荡,最少也需要十年的时间休养生息,怎么会这么快?”
“这是齐悯阳登基两年来,北齐的粮收赋税,人口牲田的长势图。”杨显重新挂了一张图在墙上,满目朱红。
“我认为,是我们小看齐悯阳的手段了。不过也不必太担心,孤烟城历来重兵守卫,三万的北齐军马并不足以畏惧。”
杨青苑蹙眉:“所以我才更好奇,这北齐小皇帝是想做什么?带着三万兵马来孤烟城游玩的?”
她微微摇头:“是我对他大意了。”
“北齐本就不是我楼州所防御的重点,顾雪言的孤烟城正对着北齐的落日河,这应是他分内之事。”
杨显劝着,杨青苑却并不认为事情简单:“我楼州黄沙岭外与西昭塞野相接,虽说因为牧场迁徙之事常有摩擦,但西昭毕竟与我朝结为了姻亲,短时期内不可能再起战事。但北齐不同,由衰转盛,又碰上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这绝不可能是一场简单的挑衅。”
她背过手:“传我命令,自今日起,将司泉关的暗哨调至孤烟城与京都一线,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是什么鬼名堂。”
“是。”